与孔明商业互吹一番,后者亦是让出位置。
“禅拜见都亭侯。”
“殿下何须多礼?”
马超身高八尺,相貌雄壮,双目有神,鼻如悬胆,颌下有赘肉,面如冠玉,鬓似刀刻,唇若涂脂,声若巨雷,威仪非凡,让人不敢直视。他手执长枪,身披银铠,挂着虎头挂牌,腰间悬着一把宝剑,一股威猛无比的猛将气势展露无遗。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锦马超名不虚传!
对于刘禅的名声,他马超自然知晓,换做从前,他可能颔首示意,但知晓他以少年之龄便平定南中四郡之地后,心中便不敢再有轻视之心了。
“封,拜见殿下!”
“哪有兄长向弟弟行礼的道理。”
刘禅上前,将刘封搀扶起来,他笑着对刘封说道:“你我兄弟之间,还需如此客套?”
他肩膀撞了一下刘封。
“禅还记得在荆州的时候,你可帮我抓过鱼,摸过螃蟹的,如今才多久未见,便生份了?”
刘封眼中微红。
他在蜀汉集团的地位,其实是很尴尬的。
前面做过一段时间的名义继承人,但是刘禅出生之后,他这个继承人名头自然是烟消云散了。
不少人为了避嫌,故意与他保持距离。
他刘封心中何尝不孤独?
“殿下,虽你我是兄弟,但亦是君臣,礼节不可失!”
他暗自将眼角的泪滴抹去,这个时候他看向刘禅,便再无其他别扭的情绪在里面了。
看着刘禅如今取得的成就,再看他与诸公臣僚相处和谐的模样,加之他待他如此真诚。
他刘封,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花了不少时间,这刘备麾下文臣武将,基本上都跟他刘禅见过面,打过招呼了。
“罢了,入城吧,汉中得胜,寡人亦是称王,今日成都大脯一日!各种赏赐,一并发下!”
仗打赢了,士卒自然是要赏赐的,军将文官得以加官进爵,赏赐自然也是不能落下的了。
有赏有罚,才能凝聚士气!
“臣等拜谢大王!”
接下来,便是大宴之时了。
众将皆是酒醉,便是诸葛亮庞统,都是喝得一脸醉红。
也就法正身体才愈,方没有饮酒。
刘禅的酒也喝了很多,不过他酒量不俗,以这个时代的浊酒度数,只是将他喝得醉红,很难让其酒醉。
“郎君~”
关银屏是小脸醺红,此时走路飘飘然,感觉要飞起来一般。
“现在不用养精蓄锐了罢?大王已经回来了。”
刘禅轻轻摇头,她将有些酒醉的关银屏揽住细腰。
“备碗醒酒汤过来。”
被刘禅揽住,关银屏索性倒在刘禅怀中了。
她嗅着刘禅身上的味道,一脸满足,刚开始还能喃喃两声,但是没过多久,居然在刘禅怀中睡着了。
“殿下,醒酒汤来了。”
管事方才将醒酒汤拿来。
“不必了算了,拿来。”
他接过管事的醒酒汤,反而自己喝了起来。
醒酒汤蒜片葱花生姜的味道很浓,一碗下去,那原本有些熏醉的脑袋,一时间都清醒了不少。
他轻手轻脚,将关银屏环抱而起,轻轻的抱到内室床榻之上,轻轻盖上小被,防止受凉。
看着美人脸上缀着的幸福笑容,想必是在做个好梦。
银屏、佩兰,祝融公主,缠绕在他身上的红绳,已经越来越多,也将她缠得越来越紧了。
他低头轻轻吻了睡梦中关银屏,心道:乱世称雄,不仅是要实现男儿一统天下之大志,更是要护住心爱之人,保她周全幸福!
他刘禅,绝不能输!
从后宫内室中走到书房里去,刘禅静坐在书房中,继续温书起来了。
他手上拿着江陵县志,在他身前公安、襄阳,樊城、宛城等荆州各地县志,满满的堆砌在桌塌之上。
要想谋划荆州,不知地理人文,风土人情,这如何能成?
夏日的夜晚,静谧的天空散发着一丝丝的凉意。书房的窗外月色皎洁,洒落在翠绿的草地上,映照着树木和花丛。清新的夏风拂过,沁人心脾。
庭中虫鸣声渐渐响起,一只只蟋蟀、蝈蝈在草丛中跳跃着,发出一阵阵清脆的鸣叫。远处传来的蛙鸣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
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空气中飞舞,像是一颗颗明珠,点缀着这片静谧的夜空。
独自一人翻看书籍,倒是又有一番风味在其中。
“殿下!”
书房外,传来管事的声音。
“进来。”
刘禅手伸向身侧的茶碗,发现里面的茶水早就被他喝完了。
“殿下,大王有事相召。”
“哦?”
刘禅看着窗外夜色。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启禀殿下,现在已经是亥时了。”
亥时,在这个时代可以算的上是深夜了。
行军劳顿,又应酬饮酒,他这个父王的身体当真是铁打的。
侍女上前伺候穿戴,刘禅身着常服,缓缓的朝着州牧府而去。
州牧府书房中,刘禅很快便见到玄德公了。
太子宫其实便在州牧府侧畔,这一来一去,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孩儿拜见父王,母亲。”
刘备身穿一袭素色长衫,衣袖飘逸,衣襟上用一颗玉簪别着,下穿一条宽松的丝裤,青褶纵横,他头发未干,显然方才沐浴完。
在刘备身侧,吴夫人身穿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那未干的青丝,与那红润的脸庞,分明是久旱逢甘霖,枯木又逢春。
看来他这个便宜父王的身子,还真的铁打的。
不仅是舟车劳顿,又有应酬之苦,如今更是老汉戏水。
年纪五十多,还有这种精力,佩服,佩服!
“起来吧。”
刘备对刘禅做虚扶手势。
“夫人,去后厨准备些清淡吃食过来。”
“是。”
吴夫人轻轻应了一声,便款款离去了,出去之后,还将书房的门给带上了。
显然刘备让她去准备吃食是假,让父子二人独处为真。
“你我父子二人,许久未似今日这般,对坐而谈了。”
刘备似是追忆,又是感慨。
书房中灯火昏黄,但昏黄的灯火亦是映照出刘备那半头华发,以及那不在年轻的容颜,皱纹在他不服输的脸上肆意攀爬,将一位壮志未酬雄主年轻的身躯化作老迈。
他刘玄德老了。
“父王日理万机,争荆州,入益州,复汉中,每一件事都是需要父王亲自督办,岂有闲暇时间?”
“是啊!”
刘备轻轻一笑,他自微末而起,时被人称作织席贩履之辈,然而,这天下人中,似他这般织席贩履之辈,能做到汉中王的,古来有几人能成?
光凭这一点,他曹孟德就不如他刘玄德!
“百年大乱,雄桀并起。若董卓、吕布、二袁、韩、马、张杨、刘表之徒,兼州连郡,众逾万计,叱吒之间,皆自谓汉祖可踵,桓、文易迈。曹贼干略,戡屠荡尽,逞一时凶焰。我起兵之时名微人鲜,而能龙兴凤举,伯豫君徐,假翼荆楚,翻飞梁、益之地,如今进位汉中王,有克胤汉祚之势,我儿以为,我可称得上是英雄?”
“父王自是英雄!”
对于刘备是否英雄,在别人眼中或许有争论,但在他刘禅眼中,那是毫无疑问的!
“父王天资仁厚,宇量阙毅,岿然为一世之雄。以兴复汉室为己任,崎岖百折,偾而益坚。颠沛之际,信义逾明。故能进位汉中王,信大义于天下。任贤使能,洒落诚尽,使群臣诸公以死自效,百姓士卒景从。
父王有英雄之志、英雄之气、英雄之魂、英雄之义,若父王称不得英雄,谁人可称之?”
“哈哈哈哈~”
刘备仰头大笑,刘禅这一番颇为逼格的夸赞,很显然击中刘备心中敏感处。
“年许未见,我儿你不仅是本事见涨,这嘴上的功夫,也是变得愈发厉害了!”
刘备抚掌而笑,接着对刘禅说道:“我是不是英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亦是不算,待我百年之后,让天下人去说,那才算是!”
玄德公还是很豁达的。
“父王豁达,孩儿佩服。”
刘备摇了摇头,轻笑说道:“可是身边的女人多了?都会油嘴滑舌了。”
“父王,这哪有?”
刘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下头去。
“哈哈哈~”
这才对嘛!
他刘备的儿子,在他这个做父亲面前,装什么圣贤?
“好男儿三妻四妾,不是问题,正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年纪尚轻,可不能沉迷于男女情事,伤了根基,你可知?”
刘禅重重点头。
“孩儿明白。”
不管是关银屏,还是更加火辣的祝融公主,都是会将人吸干的妖精。
他刘禅要活得久一点,自然是要克制一二。
等他长大了些,再来驯服这些嗷嗷待哺的美人!
“本来我是准备考校一二的。”
在刘禅未平定南中,他作为父亲,自是要考校刘禅平日温书所得。
但他这个宝贝儿子以十二岁之龄,三个月平定南中四郡之地,他也便不好说考校了。
尤其是他送的那封信,三计皆有有深意。
便是作为父亲,刘备也不会再将刘禅看做是年仅十二的孺子了。
他已经有与他平等对话的资格了!
“以你之智,考校就免了,但这天下局势,却是需要你我共同探讨一番!”
三个月平定南中四郡之乱,可称有领军之能。
领成都留守之职,而后方无虞,可称有治国之才。
但环顾天下,眼望九州,心怀四海的王道之术,你可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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