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虽然喋喋不休，但好歹让李孤舟得到了聚气阵的入场券。

于是乎，每日打坐，吃饭，去聚气阵内打坐，吃饭，睡觉，就这般过了十天。

待到冯赵再次找上门来，不敢相信眼前的那位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憔悴，好似三天三夜没睡觉的男子会是曾经秒杀二流武者的李孤舟。

“大哥，你的副作用这么大吗？”

李孤舟现在哪有心思与冯赵聊天打屁，挥了挥那颤抖的手臂，发出沙哑的声音：“别来烦我。”

冯赵见李孤舟这幅模样，只好退了出去。

又独自一人待在房间之内，能够明确感受到自己生命正在不断流失的过程，就好像地狱里有一双手，在使劲的将你往里拉，摆脱不了，只有等死。

气，气，气！

究竟什么是气。

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便能知道，却犹如天堑。

脑海内止不住的思考死亡。

上一世横死的画面疯狂浮现。

雨夜捞沙船上，额头上流下的鲜血让视线染上一层红色。浑身剧痛无比，甚至感受不到身上哪里还有一块好肉。

蜷缩在油罐桶内，阴冷潮湿刺得骨头生寒。未凝固的水泥不断被人倒入桶中，嘴里，鼻腔内，都充斥着水泥那独特的味道，直至窒息。

“我有机会回到荆州，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孤僻不过是自卑的伪装，与世隔绝也不过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岂会甘心？

物极必反。

怒之极，悔不该，反而心中空明，脑中顿悟。

一股能量由内而发，贯涌五脏六腑，奔向四肢头颅。“这是什么？血液？激素？不！这就是气！武者所练之气。”

仿佛两个极端，只有看得见和看不见。从这一点到达那一点，捅破一层窗户纸，一瞬间便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会憔悴至极，无外乎李孤舟自己放任体内生命之气流失。

当脑中刚有意念，体内那股气好似有智慧一般，便不再往外逃逸，而是缠绕在身周。

“难怪，难怪都说悟气之后必能闭气。古人诚不我欺。”

走出一套八卦步，打出一手罗汉拳。

心中有感。

平生过得窝囊，只爱逃避现实。忽地习得悟气，心中愤懑有理。咦！清风观中屋里坐，今日方知我是我。

正是欣喜若狂，哪知屋门却突然砰砰作响。

“谁！”

李孤舟正要去开门，本已经退去的冯赵却突然将门给撞开。

“大哥！快跑！”

只见冯赵手里拿着一双女式纯白布鞋，脸上写满惊恐，头发间还夹杂着数不清的灰尘。

“你偷鞋事发了？没事，我帮你给师侄说情，不过是双鞋，这个面子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