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想着她先前那么劳累,也该让她犒赏一下自己,但是之后她是天天如此,喝得还是杂货铺里最贵的好酒。
再后来她索性是连跑腿儿的功夫都省了,到点就喊我去帮她买酒。
我想着照她这个吃法,我卖棺材赚那点钱,一个月过不到十天就得被花干净。
于是我就尝试和她交流,让她稍微节省一点。
封玲珑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对我说:“怎么,卖媳妇儿的钱这么快就花光了?”
我无言以对。
但是一些时日之后,那钱真的被花得差不多了。
于是我再次和她沟通。
“玲珑,我真的快没钱了,咱过日子还是省着点吧。
咱又不是大老板,这年头谁家天天喝酒吃肉呀。”
说是天天喝酒吃肉,我却是啃了几个月的窝头,买回来那些好东西我是连边儿都沾不上。
封玲珑不以为然。
“怎么,真的没钱了?”
我连连点头。
“真的没钱了,你看看现在这棺材也卖不出,再这么挥霍下去,这个月底咱就得喝西北风了。”
封玲珑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居然是一个铜的小风铃,下面挂着个白纸小人。
“你把这风铃挂到屋檐下面,之后自然就会有生意了。
对了,赶紧给我买酒去吧。”
我不解其意,但还是勉强照做了。
第二天清早,我还没睡醒就听见外面传来哐当哐当的敲门声。
开门才知道,昨晚上村里林大才的老娘死了,专门过来买棺材。
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只是想着来生意了终归是好事。
干白事儿行有个矛盾的地方,人家的丧事儿是你的生意,你可能也不希望人家家里死人,但不死人你就没生意。
而且生意做成之后也不能像其他行当那样,棺材买回去用得好的话改明儿再来呀,这么说话人家揍你一顿都是轻的。
棺材铺开了张,封玲珑吃肉喝酒的钱算是续上了,可这点钱我说了,定多够她造十天的。
十天之后封玲珑又给了我个风铃,让我挂屋檐下面,结果第二天清早又来生意了。
先前给我家转童子那三嫂子的丈夫,三十来岁挺健壮的一个汉子,昨晚上突然就死了。
虽然又做成一桩买卖,但我却变得不安起来,三嫂子丈夫的死会不会和我挂的风铃有关呢?
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太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邪乎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