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刚刚学习写字的时候,还没有自动铅笔(现在的孩子们大多是用那种,只需要把细细的铅丝送进像圆珠笔的笔壳里,按压尾部就能使用的自动铅笔,倒是节省了不少木材,铅笔的一头要用小刀削尖,另一头是嵌着铜箍的红色橡皮。那柔软又有弹性的橡皮,往往成为我在听课时不自觉啃咬的对象。
那时的地板还是水泥地,学着座位前面的同学,无论铅笔头是否被写秃了,都要时不时地弯下腰,在水泥地上斜斜地磨上两下。用秃了的铅笔头很快又变得尖锐,闪的黑亮的光芒。没有用秃也是要磨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在努力学习。
小时候的我常常是磨完了铅笔,又顺手把橡皮顶在牙齿上啃咬,这样无论是思考问题,还是听老师讲课都能“津津有味”。
后来这个习惯被不时检查我功课的母亲发现了,母亲将我训斥一顿,然后为了“以绝后患”,干脆卸掉了我所有铅笔尾部的橡皮,还把两头都削成了尖尖的可供书写的铅笔尖儿。我遗憾地看着从削笔刀里削出的,带着波浪一样花纹的木材,深深为没有了磨牙的物件而懊恼。
不过,这难不倒我。只是可怜了我的手指甲。每每刚刚长出一点点,就被我用牙齿啃咬成锯齿状。为此母亲没少骂我。可这习惯似乎成了一种癖好,无论如何也改不掉。而且也只有这样,我才能集中注意力去做某件事,这是我在多年后发现的。
好在这种奇怪的癖好并未对旁人产生任何不良的影响,只是我养成了一思考就要吃东西毛病。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几次把手指甲咬出血的经历,我便放弃了对手指的蹂躏,寻找替代品。
甜品和口香糖伴随了我许多年,直到现在也还是。坐在家中读书写作时,常一手拿着甜点往嘴里送,一手奋笔疾书。这通常也导致一篇文章下来,大多数时间,我都会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且不论文章写得如何,至少,我吃饱了。
母亲见此情形也只好叹息:罢了,能吃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