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总惯于给家人布置任务。尤其是我。
那是在我约摸七八岁的时候,放了暑假,天气热的让人觉得发闷。此刻恰巧母亲的一位朋友打来了电话,相约去薄山湖游玩。
七八岁时我已上了小学三年级,每日的家庭作业里,教语文的先生总会布置一篇日记,倒不必写得太多,只是照葫芦画瓢地依着模板添些新鲜事儿罢了。
母亲对此很是看重,因为下学年升入四年级时就要开始学习作文了(作文在语文试卷中占分很高。为了“赢在起跑线上”,这次的游玩便成了契机—母亲要求我写上一篇游记。
这句轻描淡写的任务布置下来时,我正开心地穿上自己喜欢的小鞋子。白白亮亮露出脚趾的小鞋子忽地就黯淡了。
一路上,坐在面包车后座靠窗的位置上,母亲坐在身边,或同友人说话,或指点着窗外的风景对我谆谆善诱。然,我只觉得恍惚。
来往的车辆因快速行驶而扬起的灰尘和尾气,更是让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面纱。游玩竟是我此刻最不愿意做的事了……
薄山湖风景秀丽。下了车,站在停车场瞭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湖水“水天相接”,正午的日头晒得人头晕眼花,却也在湖边微风吹拂下,波光粼粼的水汽中,感受到了沁人心脾的清凉。只是这一切,在当时的我的眼中只觉得恐惧。一心想着回家后不得不写的游记,让我对一切都感到乏味。
结果自然是玩的并不尽兴,写出的文章也乏善可陈。母亲的失望和批评竟让我对“写游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比抗拒。甚至再有朋友约母亲带上我出去玩乐,我也总是推辞了的。
为了完成任务而完成的任务,总是开始于不情不愿,结束于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