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树交而相纷兮,芳酷烈之言言。”
“孔雀地集而相在兮,玄猿啸而长吟。”
……
慕容翰拍手叫好道:“好曲,好曲,只是太哀伤了一点。”
樱桃遂耐心解释道:“这是昔年陈皇后为武帝所弃,特奉黄金百斤,聘司马相如择作此曲,以挽回主上之心。”
“武帝听罢此曲,非常感动,陈皇后复得宠幸。”
慕容翰点点头道:“这故事我也曾听人说起过。”
樱桃又继续开口唱道:“……心凭噫而不舒兮,邪气壮而攻中。”
“下兰台而深觉兮,药从容于深宫。”
“……”
“张罗绔之幔帷兮,垂楚组之连网。”
“……”
她唱得凄然,顿了一顿,解说道:“这一段说的是皇宫虽然巍峨饰梁、罗绮错石,但是皇后睡眠于深宫,却孤单寂寞,心噫不舒。”
慕容翰随兴叹息道:“这汉武帝贪新忘旧,如此负心薄幸,如果我生在当时,一刀便把他的心剜下来,看看是否穿了七、八个窟窿,方才负心若此。”
慕容翰乃是文武双全,从小就爱研习汉人经义,所以对汉文化中的许多文学作品多有涉猎,才对这首词赋也是相当了解。
樱桃心情似乎也被哀曲感染,眼眶似见泪水,微带哽咽唱道:“……抚柱相以从容兮,览曲台之央央。”
“白鹤嗷以哀号兮,孤雌躁于枯杨。”
“……”
“援雅琴已变调兮,奏越思之不可长……”
一曲既毕,樱桃抹干满面泪痕,裣礼道:“献丑了。”
张伏利度虽然不明赋中其意,但是听起来悦耳好听,他是知道的。
这就好比我们现代的流行歌曲,外文歌曲我们虽听不懂其意,但是曲调旋律吸不吸引人一目了然,所谓音乐无国界。
她鼓掌叫好,说道:“此曲大妙,只是哀伤了一点,多听未免伤身。”
慕容翰接话柔声对樱桃道:“多唱也是伤身,樱桃,你以后须得少唱此等哀曲了。”
“是,樱桃以后再也不唱哀曲了。”樱桃点头诚恳道。
慕容翰哈哈大笑:“听本公子的话也不用听到这个地步,我这个大公子还未当上世子,更不要说当皇帝了,不是金口下的圣旨,你听个六、七成,少唱点哀曲,我便高兴得紧了。”
石寒心头一跳,目下晋朝正要经受八王之乱,这个天下已呈乱象。
尤其是北方胡族都在蠢蠢欲动,连乡间也在传言河北将有大乱,各胡族将要自立反叛朝廷,自已当皇帝。
此刻,连建立“前赵”的刘渊都还未开始彻底反叛,慕容翰却就敢称自己还“未”当上皇帝,果然是野心勃勃之人。
这晚,慕容翰意气甚豪,心情大佳,不知喝了多少酒,又跟石寒和张伏利度说了多少话。
他历遍江湖,见闻广博,张伏利度见识虽陋,却聪明颖悟,心思慎密,许多言语一点就透,两人谈得极是投机。
石寒则在一边,专门打马虎眼附和,显得有些敷衍的味道。
慕容翰忽然问道:“石县令,你当真不肯践行我们三人之间的这次赌约,将来谁最有发展前途,我们其余二人就一齐投奔之,全力辅佐其开创一番丰功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