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茌平县地处翼、司、衮三州三不管的边界地带,更是贼匪为患,我只要暗中招安蓄养他们,让他们不断骚扰周边郡县。”
“上头州郡便不得不派兵前来剿匪,结束多次剿匪都无果之后,那些州郡长官们不得不将抵御匪寇之患的责任都交给我们县衙自主。”
“为了积极自保自救,我们县衙不得不招收县兵,自筹兵马操练……”
“果然是好办法!”张宾听到此处,猛然惊叫而起,拍案叫绝,“‘养寇自重’嘛,嗯,不错不错……”
张宾却很快又冷静下来,摇头叹息道:“嗯,你养这些兵意欲何为?莫非想要造反自立,就仅凭这一县之力起家……”
“怎么可能呢?”石寒马上摇头道。
“现在还不到时机,这点我还是看得透,有自知之明的。”
“只要我一旦真正举旗造反,只怕马上就要成为大晋中央朝廷及天下各大州郡的众矢之的。”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还没有活到不耐烦,可不想第一个去做那样悲剧的牺牲品。”
“还是悠着点,多过几年好日子,我作为一百里小县的县令,想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还是不难的。”
“那却又是为何?”张宾不解地反问。
“你一县之地的资源有限,要养着一万大军肯定耗尽了一县的财力人力,不知又能支撐得了多久呢?”
“到时候一县资源和民力民生耗空枯竭,大军不得不自动解散,又于你何益呢?”
石寒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张宾,大声道:“先生,你有所不知,我乃是齐王殿下的亲信腹心,我养兵乃暂时响应齐王殿下传檄天下,勤王起事!”
“已经被黜退出朝,出镇许昌的齐王司马冏吗?”张宾意味深长地答了一句,也是暗自在心中思索起来。
“先生,你可知赵王司马伦挟持傻子皇帝,把持朝政,已经日益骄横,并自封相国,事晋惠帝,凡事效仿曹孟德事汉献帝,晋宣祖帝事魏明帝,这已经是迫不及待,欲篡位自立的征兆,到时候自然少不得各镇诸王传檄兴兵,兵锋直指洛阳,伐罪讨逆……”
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石寒知道,齐王司马冏很快就会在司马伦篡位后传檄天下,率先兴兵勤王讨逆,立下奇功,名垂史册。
又一个西晋八王之乱的宗室王爷粉墨登场,他将被后人与赵王司马伦一起相提并论,是八王之乱的又一个典范。
这便是石寒对这时代,最鲜明,也是最迫近的一个记忆点。
这趟蹭功劳的机会,不蹭白不蹭,他可不会置之不理,白白错失。
“嗯……”张宾虽然现在已经赋闲在家,但他却从未停止对天下大势的关注,自然也知道石寒所说的都是事实。
“石郎君你是希望能借机响应齐王殿下,得到他的赏识,博得功名,获得一次跳跃式的巨大升迁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