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王交待我一口价,向你们索要十万贯钱,再加二十万斛粮,便可以立即赎回你们翼州刺史家的李姑娘。”
石勒显得一本正经,极其冰冷的态度,说一不二道:“并且绝不抵赖,只要钱粮到位,立马释放返还。”
“十万贯钱,二十万斛粮?你们怎么不直接去抢?真是狮子大开口!”石寒冷不丁愤愤的回应道。
“这位小郎君,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大王将坞堡周围的邑、里乡民都移屯入了坞堡之中,除了能战的青壮之兵近五千,其余大部分都是他们的老弱病残、妇儒家眷,总数不下数万人。”
石勒赶忙反驳,说得振振有词:“这么多张嘴日吃夜嚼的,粮食耗费是个巨大的数目,我们只想要在这乱世活命下去,你们当官的也怨不得我们索要太狠了。”
邑、里都是最基层的行政组织单位,尤其在乡野之间。
一般都被有组织,有目的的,整体移植到坞堡里了,时人都是这么做的。
何况聚众谋反的甯黑,夺得了陶家坞堡,自然也将周围幸存的乡民都迁入了坞堡之中。
依靠坞堡,聚集乡民,农时进行耕种,也能解决贼匪大军的后勤供应。
庾衮在禹山坞时,使“邑推其长”、“里推其贤”,将坞民堡户划分为一个个基层管理单位,因此“号令不二,上下有礼,少长有仪”。
贼匪也过得并不容易。
这个世道,他们也就只能抢抢百姓或小股商队,以及地方其它富户大族的坞堡,所得有限,终究还是主要靠自己种地养活自己。
“这也太黑了,二十万斛粮,恕本官直言,数目太大,不说筹集起来很难,便是从州郡筹集,转辗运输过来也决非易事。”
王逊顿时也是当场叫苦连天:“至于十万贯钱,反倒易于解决一些,粮食是绝对无法凑齐数目。”
但乱世嘛,钱是最不值钱的,王逊还算非常看得开了。
“这事,两位将军,你们都做不了主吗?”石勒白眼一翻,有些盛气凌人问道。
“那还是赶紧遣使回州治信去上禀李使君,听其定夺吧!”
“屁话,我们一直都在时刻为李姑娘提心吊胆,不知道这事紧要吗?”王逊当场继续大声反驳。
“可我们也是自家知自家事,州郡要在转眼之间筹集二十万斛粮食,实在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是啊,州郡的钱粮赋税征收上来,首先要送往邺镇都督府,去供养邺城的计以十数万军镇外军,今秋刚征收上来的钱粮早都送过去了,根本不由我们作主,掌握在自己手中。”王载也赶紧插话补充起来。
“此事紧要,由不得我作主决断,这是我家大王的心理底线,”石勒寸步不让,坚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