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带了石方、陈方、孟平和翾凤,还有一队百人的女子公关情报部队辞别众人,出来大宅院,直奔县城校场。
校场,司马郁、石勒和汲桑,以及姚豹、冀保等众正在约束这支三千人的郡兵部队,远远看到石寒率众到来,众人面色一喜。
终于可以暂时解脱,松懈一口气了。
“公子,你总算来了,这伙毫无组织纪律的兵痞们,我看着他们就很头痛,还请公子拿个章程,给我等下个决断,我们一切全凭公子吩咐!”司马郁赶紧迎上来,向石寒请示。
石寒看到校场上三千郡兵稀稀拉拉,黑压压地散乱坐了一地。
而且还闹哄哄的,许多人都在交头接耳,自由随意散漫。
原本手里的长枪长矛也胡乱地丢弃在一边,似乎人人脸上都有着愤怨不服之色。
“秦王,石勒,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对他们都不约束一下,这是兵?简直是贼伙流寇,”石寒看到现场情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先斥责起来负责的司马郁和石勒。
石勒没戴帽子,左右两条发辫顺脑后直溜双肩下来,耳朵上也戴起了巨大的金环,刚剃过的油光光脸颊酒坛子似的闪着亮光。
他因为本身是羯族,头上扎起了发辫,开始恢复起了他本族的装扮。
抬手抚了一把嘴唇上的八字髭须,他嘻嘻一笑说道:“公子,在下说句讨打的话,因为在没有得到您的最高指示之前,我们还真不知该如何对待这帮人!”
“公子有何高见?”司马郁也偏过头来问道。
他为人严肃庄重,很看不惯这群郡兵在校场上这样懒散随便的作风。
汲桑撅着胡子扭转了脸,只鼻子里哼哼,瞅也不瞅场上这三千郡兵一眼。
“也对,我没有明确下令,你们也不知道是要将他们这伙烂人遣散打发回家,还是要怎样,一时不好怎么对待处理也是有的!”
石寒冲石勒轻轻点点头,笑了笑,当场向他和司马郁询问道:“你们觉得这伙人当作正常兵源还可行否?”
司马郁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站起身来操一口流利的洛阳官话,晃着脑袋道:“这些人都是为剿匪,新从郡国征聘来的青壮,只是缺乏操练,这年头,选来当作兵源已经是极理想的了!”
“就是朝廷的中央禁军也绝大多数都是军户,子承父业,世代当兵,基本上就是一群老弱病残,连几岁的小孩,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都有。”
说罢便伸了个懒腰,又补充道:“这一对比起来的话,我看现场这些人当作兵源已经是不可多得,还省了我们去征兵的麻烦。”
西晋因为取消了郡县之兵,只留有中央中军和地方都督统率的外军。
基本都是世兵,平时务农,闲时训练,战时出征,地位比普通平民还低,那些军户实属非常凄惨。
由这样的人们组织起来的军队只相当于偏僻小县的土团乡夫之流——甚至还不如。
因为他们自灭吴之后,已是多年未曾出征,战斗力下降得厉害。
大晋世兵制中,曾明文规定十七岁以下、五十岁以上的军户不得征召。
但律令是一回事,实际则是另一回事。
晋武帝时,曾诏令六十岁以上老兵归家,可见实际执行之中,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军将们并不完全按照朝廷律令行事,他们只管凑足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