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军,要依我的意思,咱们不如领兵在外多玩玩儿,反正郡中和当地茌平县衙都得钱粮好好地供应伺候着,不敢稍懈,我们领兵在外,不外乎为求财!”胡毋辅之毫不在乎。
王尼也赶紧附和怂恿:“俗话说当兵吃粮,剿匪是当兵最没风险,又可占大便宜的好差使,浑水摸鱼发大财,多拖延一天又能日添一笔进账。”
石方见这胡毋辅之、羊曼和王尼等三人果然使坏心眼,想怂恿王粹率领三千郡兵在此打着剿匪的名义拖延着,压榨茌平县衙的钱粮供给,真是用心阴险恶毒。
虽然心中极为不耻其为人,但石方还是勉强定住了心神,并拿起案桌上的酒坛在手摆弄了好一阵子。
随后起身往各人桌前来斟酒,为以示殷勤,口中还唱喏恭维,大拍马屁道:“王将军,胡毋尚书郎官,各位先生,今日小人有幸恭陪末座,实乃受宠若惊,三生有幸,这是几世修来的福缘,来,我敬诸位一爵,希望赏个脸!”
“哟,你这县衙大都头倒是懂味识趣得很嘛。”王粹抬眼瞥了一下石方,狞笑着饮了。
其余胡毋辅之三人也都跟着将次饮了,也算是破例都给足了石方面子。
石方佯装感动:“多谢诸位赏脸,小人感激不尽!”
“王将军,小人识趣的地方还多着呢,您瞧,这也是献给您笑纳,以资赏玩的,足可打发军中的无聊时光,得慰平生!”
石方醉意朦胧,一脸贱贱的谄媚讨好之色,抬起双手向帐外啪啪拍了两声,又叫到:“小人献上舞女佐酒,以娱王将军。”
随着他话音落,骤然,中军大帐门帘猛地打开,王粹和胡毋辅之等四人只觉眼前一道绚丽的倩影一闪,就见一个一身抹胸舞妆,露脐性感短装,下着泻地荷绿长裙,双手挽着彩练的绝世美丽女子翩翩起舞,丝滑地轻舞飞扬,旋转来到了大帐中央。
此女正是绿珠,石崇生前最宠受的侍妾,也是令见过她的人赞不绝口,念念不忘,惊为天人的世间罕见绝色美人。
石方为求保险计,暗中带了她来施展美人计迷惑王粹,果然,王粹、胡毋辅之等人顿时双眼目不转晴的盯着绿珠,再是挪移不开,魂都被勾走了。
“王将军,对此女可还中意否?末将将她献给将军,唯愿能图将军一乐耳!”看王粹早已神魂颠倒,石方故意乜着眼试探地轻声问道。
“满意,满意,甚是满意,石都头,你干得漂亮!”王粹满脸淫邪,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一副猪哥相。
“本将看你身躯强横,拳脚工夫了得,有意看顾并提携你来郡兵中做我的副手。”
王粹这时头也不回,却也揶揄道:“等这次剿完匪就带上你返回郡治,希望你好好表现,不会令我失望,能够成为我所倚重的心腹!”说着,得意地仰脖自饮一樽,眼睛却一刻都离不开场中轻舞的绿珠身上。
石方佯装感激涕零起来,兴奋得手里的筷子都掉在地上,一边俯身捡起。
他沉吟着内心打主意:刚刚趁你们不注意,在这酒里做了手脚,渗了足够分量的蒙汗药,等会儿药性发作起来,看着你们都倒下又何妨?真是嘚瑟个什么劲啊?
便向王粹深深躹躬,长揖一礼,顿首宣誓效忠道:“多谢王将军知遇之恩和提携,小人铭感五内,定当誓死效忠将军,绝不敢复生二心,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唔,好好好……”王粹连连点头道,“本将初见你,就起了惜才之意,对你甚相敬爱之!”
“承蒙将军如此看顾,真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石方情绪渐渐活跃,神色自若地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很难想象石方这样的看起来粗糙莽汉子,居然也是戏精上身,只怕回到现代社会去演戏都可以拿个奥斯卡大奖,只为此时耍障眼法,迷惑住眼前四众。
陪着王粹和胡毋辅之等四人又吃了一爵,石方又感念动情地说:“再还有一条,我能得以跟随将军,是我的大造化,不但将来有将军看顾,得了大靠山,更能奔个大好的似锦前程。”
“恭喜王将军喜得心仪亲信属下,恭喜石壮士得遇良主。”
胡毋辅之三人现在喝嗨了,便好说话,纷纷拍马向两人道贺。
胡毋辅之又笑道:“真是将遇良才,贤臣择主而事——忠臣良将又乃谱写一段千古佳话。”
“胡毋尚书郎官,你马尿又灌多了,”王粹粗俗不堪地说道,“是不是?”
“这么一点点酒水怎么就吃多了?平时我们哥几个关上门来喝上个几天几夜都灌不醉的,王将军真会说笑!”
话未说完,胡毋辅之用力地甩甩自己的脑袋,却感觉头越来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