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一怔,随即大笑道:“我的青天老父母!俗话说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又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就是被贼寇一场夜袭,又何须言死呢?避一避就能逃过一劫……”
他说得滔滔不绝,把个阮孚听得愣了神。
正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有如平地起惊雷。
冲城车连厚重的坚城大门都能撞开,何况是这本来就比较脆弱的县衙大门。
没费太多工夫就被石勒率人撞破大门,洞开县衙……
石勒、司马郁、汲桑三个好汉,一齐挺起环首刀,率众蜂拥冲向了洞开的县衙大门,来战正在门后抵御的成群民壮县兵。
见三个好汉身先士卒率大军冲杀过来,两个县兵都头率众堵在大门口,双方接战火并上来。
他们都萌生了怯意,虽率众奋力抵挡,但怎地挡得住石勒他三个所率领的死士。
亦且阮孚看着眼前的大战,奈何他只是个文官,方才话虽说得硬挺,然则身体还是很忠实地因贪生怕死而擅抖着,不得向前。
见了这般头势,文河拉了阮孚只待要走。
阮孚虽然嘴上说得比唱的好听,但事到临头,也怕自己被贼拿了受辱,坏了名声和性命。
只得和文河互相搀扶着,扑喇喇飞跑穿梭大堂,往县衙后院旧路奔逃躲避。
哪知,还没有穿过高挂“明镜高悬”匾额的县衙三道门大堂,后院也传来一发喊。
内眷下人和皂隶衙役都骚动大乱起来,发出一阵阵惊恐尖叫。
“娘的,完了,后门果然也有贼人围堵,被他们直接攻打进来!”阮孚面如死灰,喟然一声长叹,脚下一软,几乎一屁股颓废地坐倒在地。
汲桑平时肯定恨极了这个阮孚,此时,见到有了报复的机会,哪里肯放过,贴身领了桃豹和冀保挺着环首刀直直赶将来。
阮孚见歹人举刀直奔他而来,当场吓得尿了裤子,哪里顾得众人,独自打横飞奔往侧壁厢去了。
众民壮县军见县令阮孚当场认怂,自顾逃命去了时,已自发声喊,想要四散逃离,但前后都有蒙面贼兵,早已堵住了去路。
这些业余的民壮县兵情急正不知如何自处,勿听石勒挥刀高声大叫道:“民壮县兵们统统缴械乞降,可免一死!”
众民壮县兵闻言如蒙大赦,咣当咣哐声骤然响起,纷纷丢弃手中武器,跪倒在地一片,瑟瑟发抖请求赦免。
石勒、司马郁众人哪去管这些小喽啰,只当跪倒在地的人们视若无睹。
眼见那目标主犯阮孚因知头势不好,正待逃跑玩捉迷藏时,却早被那群原淮南王府死士拽起挠钩,早把他套住掀翻在地。
众死士一发向前,拿住了阮孚,立即七手八脚缚索将他五花大绑。
拿住了正主大功告成,早有汲桑带了桃豹、冀保等众上前,把个阮孚接手了过去。
石勒也带了数十死士,连同汲桑等众,押解了阮孚,一发潮水般迅速撤退出县衙而去。
其余攻打县衙的大部分死士们则在司马郁、孟平和林朝的率领下,也紧跟其后,退潮一样地飞快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