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正是今天宴席上刚刚认识的齐王府主簿顾荣,头次见面时人多,还来不及瞧仔细。
现在近距离细打量时,只见顾荣五十多岁年纪,一张好有福相的圆胖脸,慈眉善目的。
一双三角细长眼,又总让人感觉有些心胸狠厉。
主簿顾名思义,有的专管主公的文书档案往来,有的则专管主公钱粮府库,这主要看主公具体是怎么指派和任命的了!
顾荣摆手笑道:“石牧官,好说好说,咱们王爷器重着您呢,有王爷为你撑腰,我嘛,不过是奉命而行。”
想了想,问道:“石牧官,听王爷说,貌似你是个出了名的胆大包天,似乎做什么都敢冒风险。嘿嘿,这次你该要多少钱款,说个数,我便马上指派给你!”
“顾主簿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名不副实!”石寒起身笑着回应道。
又紧接面色一肃:“那要劳动你大驾了,我需要十万金!”
“十万金?昨晚石牧官你送回来的十大箱子都不止十万金,就当是你使自个儿的钱好了。”
顾荣拍胸脯担保道:“我顾荣为您出纳若皱皱眉头,就不是条汉子!”
石寒身子一仰,说道:“不不不……我不会贪墨齐王府的,公买公卖,有借有还!”
顾荣忙一躬身,赔笑道:“石牧官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本官乐得又大乎意外地给齐王府省出来十万金了……”
“走走走……顾主簿,咱们领金子去!”石寒拉起顾荣的手,一头就往房外走。
“郎君,夜深了,您还是先回房休息吧,这全城禁闭的,有事儿明儿个再说呗,”毓秀儿急得在身后冲石寒叫起来。
“今晚我还有很要紧的事情,不便耽搁下来!”
石寒陡地阴沉了脸,回头随口吩咐道:“你们先去休息吧,今晚别等着我了,可能我今晚又要回不来了。”
毓秀儿一哂,立即好心地叮嘱道:“这兵荒马乱的世道,白天都不让人出门,何况是这大晚上,郎君出门,可千万要小心啊!”
“难为你还知道关心我!”石寒回头粲然一笑道,“好好休息吧,不必担心我!”
说罢“唿”地一掀帘子,拉着顾荣一起出房来。
两人这一路便来到了齐王府后府库,顾荣如数从府库里为石寒点齐了十万金。
石寒叫来钟熊楚,又从齐王府借了上百府兵,将十万金押上十多辆马车。
这就打着灯笼,率队趁夜摸黑出了齐王府,往四夷里四通市那刘渊的四海欧亚商厦一路行来。
一路上,偶尔遇到巡夜的河南尹府兵队,石寒拿出怀中的齐王令牌,这些人便不敢再复多言为难他。
因此非常顺畅,没过多久,又重新来到了四海欧亚商厦大门前。
“石公子,是您,这么晚,您怎么来了?”当叫开了门,四海欧亚商厦负责守夜的护卫队长早一眼认出来了石寒,立即笑嘻嘻地问道。
石寒皮笑肉不笑地反问:“现在很晚吗?对于喜欢夜生活的人来说,这才不过刚刚开始。”
“是是,公子说的是,公子率队赶快请进,我这就去请我们东家出来,我们四海欧亚商厦万不可简慢了像您这般的老主顾哪!”
那护卫队长还算识相,赶紧让请石寒一大队人马都进了商厦内部,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报告刘渊本人。
不多一会儿,刘渊就带着儿子刘聪飞快地奔跑了出来,这情境简直如同曹操赤脚迎许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