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京师是非,到地方天高皇帝远当土皇帝,这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啊。”刘渊赤裸裸的大声感慨道。
他倒是最有资格说出这番话来的,因为他打小就在魏晋做人质,深有被龙困浅滩,一愁莫展的体会。
同时,他长期在汉人中生活,对汉人的习俗和政治风貌也十分熟悉,自然也就窥探出了汉人政权内部的缺点和矛盾。
甚至他一度还遭受了西晋司马家宗室猜忌:刘渊这家伙才能不在西汉匈奴人金日磾之下,将来一定会成为祸患!
幸好朝廷里有个官员叫王浑的,非要跑出来拿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在晋武帝司马炎面前为刘渊做担保,这才保住了刘渊的一条小命。
躲过一劫的刘渊明白,再这么混下去,自己的小命早晚要被这帮宗室搞死,因此他也在积极寻求脱身之计。
恰好这个时候刘渊的老爹左部帅刘豹去世了,这可给了刘渊一个绝妙的脱身机会。
在刘渊的一番打点下,西晋王朝的大臣们纷纷建议司马炎,让刘渊代理左部帅。
司马炎也终于松口,刘渊从此龙入大海。
由于刘渊的能力强,又喜欢结交朋友,五部南匈奴的各路豪杰,全都跑到他这儿来,甘愿依附团结在他周围。
可树大招风,这不又摊上事儿了嘛!
由于刘渊名气太大,朝廷又开始提防他,随便找了个“匈奴部族有人叛逃出塞”的借口,又再次罢免了他匈奴五部大都督之职。
“唉,对,刘东家你如今也是被大晋朝廷罢官,正闲居受困于京师洛阳,”石寒双目炯炯地望着刘渊,点点头道。
刘渊外柔内刚的秉性,一点也不客气地针砭相对,有些酸溜溜道:“正是啊,所以我才羡慕老弟你,如今正可以脱离苦海而去。”
听到此处,石寒也不禁动容,旋又勉强问道:“刘部督,你可知道我为何能够从京城脱困?”
“为何?”
石寒收起笑容,故作神色庄重地说道:“因为我暗中投靠依附了齐王殿下这棵大树,托齐王殿下之福,为我正式册录了朝廷官身不说,又向朝廷举荐我外放地方,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攀附大树?”刘渊失口惊叫,似乎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石寒忙不失时机断喝一声道:“刘部督,何不随我一起投靠我主齐王殿下?定会委你重用!”
刘渊先是一呆,接着哑然失笑,满面笑容可掬道:“谢石公子好意为我引荐,可容我再考虑考虑!”
“唉,果然这人不是我能轻易说动的,人各有志啊,”石寒内心通透,明知事不可为,于是缄口不言。
这刘渊已近知天命之年,是只老狐狸。
按原历史轨迹,后来他是跑去依附贿赂了正在镇守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
于是,瞬间就从失业在家的状态,一举跃升为了宁朔将军,手握五部南匈奴的军权。
等到八王之乱大爆发的时候,五部南匈奴的领导们,也聚在了一起开了个探讨南匈奴将来何去何从的大会。
主要目的就是恢复匈奴人的宏图大业,而进行自主创业,不再继续跟着西晋王朝鬼混,五部共同推举刘渊来做这个领头人物。
由于成都王司马颖的风头正盛,所以刘渊依旧选择假意跟着司马颖混迹,不过是为了多沾点光积蓄政治资本和实力,背地里则开始谋划自己的反叛计划。
这和石寒的计划其实也差不多,不过都是为了政治投机,借助西晋宗室的力量,从而摆脱底层或者困境,脱颖而出,先捞到政治资本第一桶金。
有了名正言顺的政治资本——官身,以后一路都可以开绿灯,再慢慢积蓄争夺天下霸业的资本和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