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月微微叹了口气,怜爱的摸摸她空空的脑袋瓜。
听雪迷茫的眨眨眼,怎么还不说?
却是听旁边有人轻轻笑了声。
“姑娘……”听雪脸红了红,跺着小脚羞臊喊。
谢蕴握着手里的书卷遮了大半张脸,却是遮不住那双眸子里流淌的笑意,“没笑话你。”
说罢,又轻声与她解释道:“若是她们说嘴只图一时爽快,那成亲时便该说了,何至于等到今儿?还偏巧让你和问月听见了?再者,她们原先是二爷身边伺候的,府中没几个人能使得动,云七堂那边自是不会,那便只剩下了松月堂的大娘子,至于是被差使,还是得了什么好处,便无甚要紧了。”
“可是,大娘子为何要这样?”
谢蕴翻开手上的书卷,似是随口道:“约莫是给我提个醒吧。”
听雪愈发迷糊了,皱着张脸问:“可是……那大娘子不是好心吗?姑娘为何还将那丫鬟赶出去?”
“若是随便谁都能用的了我身边的人,那又何必留着?”谢蕴忽的抬眼,淡声道。
听雪张着嘴哑言一瞬。
对啊……
那四宜堂不就成了筛子?
“姑娘放心!我与问月只听姑娘的话!”听雪立马道。
谢蕴点点头,“乖,去剥核桃吃吧。”
听雪:“姑娘真好~”
问月掩唇噗嗤笑了声。
.
云七堂。
门口的丫鬟打起帘子,嬷嬷进来,禀报道:“公主,四宜堂那边儿生了些事。”
永嘉公主倚在软塌的迎枕上,拿着布老虎逗莹姐儿玩,示意她继续说。
嬷嬷将方才丫鬟禀报来的复述了。
“到底是谢氏的姑娘,恩威并施,很是妥当。”永嘉公主赞叹道,“配给二郎,有些可惜了。”
“说起二爷,奴婢倒是听闻了另一桩事。”
“他又惹什么祸了?”永嘉公主顿时咬牙道。
嬷嬷忍笑道:“公主莫急,奴婢倒是觉着,未尝是祸端。”
嬷嬷将今日午后街上那事说了一遍,笑着宽慰道:“公主可安心了,二娘子虽是将二爷撵去书房,但也是护着的。”
永嘉公主却是叹了口气,“阿蕴自是好的,我只怕她是识大体,为着家里的脸面,这才替二郎出头。”
她说着,又气道:“那混账,这点小事教人算计!到头来,还得自个儿媳妇儿护着!”
晚间用膳时,戚国公也回来了,一家人倒是难得凑齐。
戚钰偷悄悄看谢蕴,不防被亲娘锤了一记。
“做甚打我?”他扭头,捂着肩膀委屈道。
永嘉公主冷哼了声,“丢人。”
戚钰:“?”
他娘不爱他啦???
用过饭,永嘉公主忽的吩咐说:“眼瞧着要入冬了,这秋日来,有二郎和二郎媳妇儿的喜事,也没顾得上,趁着入冬前,办场宴席,将各府的王妃郡主都请来,亲戚间凑个热闹。”
闻言,白珠儿微楞,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低声道:“儿媳记下了。”
“日子就定三日后吧。”
“是。”白珠儿颔首。
事情说罢,永嘉公主朝她摆摆手,“你事多人忙,不必伺候了,去吧。”
白珠儿稍稍安心了些,顺势起身告退。
谢蕴也起身,与白珠儿微微屈膝。
出了屋,与廊下候着的嬷嬷对了个眼神,白珠儿微微摇头。
永嘉公主应当是不知情……谢氏,也该是不知是她。
屋里,永嘉公主朝谢蕴伸手,“近前来坐。”
“谢母亲。”
“今日之事我听了几句,二郎懒散,院儿里伺候的也不警醒,你该收拾便收拾,无需顾忌什么,另外,青瑶那丫头,比二郎小得一岁,王兄王嫂去得早,府里也不剩几人了,早年时来府中住过两年,后来在宫中读书,这才搬去了宫里住,在皇兄皇嫂的照拂下长至今日。”
她说着稍顿,又道:“青瑶虽是庶出郡主,但王兄膝下只她一个,养在宫里时,吃穿用度与公主无异,这两年,皇后也在为其择亲,只是尚无良人相配,你们二人年岁相当,过几日见到,也可说说话。”
谢蕴很是想问,既是门当户对,又有情谊,何不顺势替戚钰娶了梁青瑶?
“多谢母亲,阿蕴记下了。”
出了云七堂,谢蕴回头望了眼那灯火处。
毋庸置疑的,永嘉公主是坊间难寻的好婆母,不苛待,不站规矩,也不会事事插手,言行约束。
唯有请旨赐婚一事,错了。
“姑娘……”听雪唤了一声。
“走吧。”谢蕴收回目光道。
若是不出意料,明晚她便能见到梁青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