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自信自己绝不会被寒屿瞧见,在透明实体的掩护下它甚至还能用体积换面积,让他分不清方向。就比如这两句嘲笑之言,寒屿只觉自己置身于12层高立体声喇叭的包围之中,耳廓上开了一边一个的无死角透风洞,而土阿公正拽着他的耳朵由那两个洞灌入恶趣味十足的地狱低吟。
“除了相当难缠,已经受了伤的他们不怎么样。”被围住以后,寒屿能活动的空间也在被压缩。
就算“破形”当真能助他避免误伤,仅凭长刀锋利的刃口寒屿一个不留心也足以划破村民们的喉咙,割断他们的躯体。他不能在保全不了村民安全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却也不容易找到适合出刀的机会,兜兜转转又要来解决当初在质位转换器的加持下挥拳打不到土阿公的问题。
“别逞能了,小子,你拯救不了他们。向我妥协,大家不用互相争斗,都有饭吃,不好吗?”土阿公的声音来自于寒屿背后。
寒屿与刀刃一同回头,只见得一个瘦得比秸秆还轻,头深埋于肩胛骨之中的老爷爷边朝他走来边念念叨叨这些烦人的句子。有了头一个人的倡议,所有被控制的村民在合拢包围圈的同时都开始吟唱起这两句话,试图给他下一道紧箍咒。
越来越多又越来越响的音波攻击扰得他心神不宁,进退两难的寒屿左手挥开似乎还留有土阿公恶臭气味的空气,在即将被村民们扑倒时不得已选择了将“破形”对准迷失了同类。
伤害他们不是寒屿的本意,倘若因此而产生罪过,大叔应该也能在事后原谅他吧。
一旦失去了心灵上的镣铐,人就可以全力以赴地应对危机。正如西尔格所承诺的那样,“破形”看似锋利,但接近人体表面会迅速解体,并不会对被刀刃所向的人造成伤害。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的,“破形”每穿过一个村民的身体,寒屿都能明显体会到逐步加深的穿透感和尽力到头的阻滞感,仿佛他直面的并不是一个个肉体,而是泥土和骨块掺杂的混合物。
正因为失去了束缚,毫无顾忌的寒屿在土阿公和被捂住嘴拉到暗处的孩子们眼里就像是被神灵封印的杀神,只不过他的刀下不见血,仅仅只是把所有目标都打倒了而已。
别人也许看不清,但寒屿离得近,具体还发生了什么第一时间就能观察到。
虽然“破形”在大家伙眼中只是触碰了一下村民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寒屿却真真切切地瞧见变得薄如薄纸的刀刃渗透入每个村民的皮肤、血液、大脑,直至斩断与土阿公的勾连。
在所有的联系都被斩断,土阿公头也不回地拽着它伸出的几根断须加速跑路。
完成了使命的刀刃在一点点消散,散出的碎花指引着寒屿找到土阿公的方向。就在它将要飞向天际的时候,刀刃出现在了它的怀中。
掷出“破形”的寒屿快马加鞭赶到跌落的土阿公身边,在它尚未反抗之际,拧转刀身,彻底捣碎了它复生的器官。
“你不是一直想要大家供奉你吗?”寒屿嘲笑道,“现在你就能做到了。”
“你,你不能……”
“不,我可以,。不仅如此,我还要告诉你,天作人等,不是生来要给人奴役的,希望你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