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受了怪兽卡那加尔的袭击,能耕作的人都受了伤。你要是能给他们多宽限一点吃的,那劳动力恢复不就更容易了吗?你到时候吃的也能更多,不是吗?”寒屿和小男孩对了对眼色,确认自己说的没错。
“宽限?这不是它们应该做的吗,为什么要宽限?”土阿公发出了河马的鼻鸣和金丝猴的猿啼,“卡那加尔算什么东西,它都不敢到我的地盘来。”
“是是是,您比卡那加尔还厉害,村子受你保护确实该给您点贡品。可是这不是精壮力都进城了嘛……”寒屿越说越觉得土阿公用心不良,越说越觉得谈判成功的概率不大。
但还是要试一试。
“哈哈哈,精壮力进城了?谁告诉你的。”土阿公的笑声是罡风和冰流窜动的震响,“这个村子有多少人能活下来,我可比你清楚多了。这个问题,你,还有这群绵羊,可没有资本和我谈条件。”
“你是用卡那加尔来威胁我们?”寒屿松开握住小男孩的右手,准备去口袋里摸索“油漆石”。
“我还不至于用它来吓唬你,小子。”土阿公发出了石头崩裂和树枝折断的细屑声音,“它就是个睡在地表的臭虫罢了。”
“我倒想和你交流一下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寒屿惊异于土阿公奇特的问题,“你是想说你要这群人交的保护费是有你的道理的?”
“理解能力很强嘛,小子。”土阿公抖动的触须状透明手臂从寒屿的鼻子尖划过。寒屿打了个喷嚏。
“过奖了。”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受了伤的,几乎不可能再夺回以前的劳动力的病人,其实不应该活过上一年吗?”
土阿公的话令寒屿全身寒毛直立,仿佛它在说一个恐怖色彩浓郁的资本家笑话。
“他们不应该是承受你庇护的人吗?”寒屿逐渐意识到,所谓的土阿公既不是老村长眼中的神灵,也不是摧毁村庄的卡那加尔。
它是只彻头彻尾的怪兽。
“庇护?你们人类调查了我这么久,是怎么得出这么荒谬又逗人发笑的结论的?”
土阿公扭曲的声音仿佛寒屿在吃一份只撒了孜然的凉拌鼻涕虫。
“卡那加尔不敢来,我自然是这里的主宰。你想想,要是这些没用的人提前死了会怎么样?”
寒屿竟然看见了不可思议的结果:“食物,够了。”
“只让能工作的孩子、劳动力去耕种、去生产,它们消耗的少、创造的多,在它们的寿命周期里我能获得很可观的食物量。”土阿公邪恶的心露了出来,“它们离开了我也活不了多久,只以这么小的代价换来持久稳定的生活,这对它们来说是笔不错的买卖。”
“以人命为代价的买卖,只有你们怪兽能心安理得地做的出来吧。”四道寒风掠过寒屿的脸颊,他伸出双臂护住孩子们。
“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讲了两个笑话呢。”土阿公的触须将要接近小男孩的时候被寒屿拦住。
“你的笑点挺低的。”寒屿并没感觉到打中什么,手腕被透明的只能被触觉感知的物体裹住。
“我会让孩子们活下去,但要控制它们的思想,断绝他们无聊的思考。”土阿公的声音在五人身边扩散,仿佛是世界在说话,“把它们和它们的后代都榨光,这些祭品算的了什么!”
寒屿在空中挥打,孩子们也尽力抗衡,却什么也打不到,也不知道在和什么对抗着。
谈判失去了控制,黑暗的心暴露在阳光之下变得肆虐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