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观二年,元月初。
西南大军与西晋军于下沙九峰林交战,酣战二十余日,最终歼灭西晋军两万余人。
副将靳少毅一剑刺穿西晋主将图格里木的心口。
大祁西南军,大获全胜!
这是西晋入侵以来,最为振奋人心的消息。
西南大营彻夜庆贺,载歌载舞。
伙房准备了好酒与好肉。
几十个士兵勾肩搭背在火堆边围了一个圈,欢笑声几乎冲破天际。
纪韫璋微微侧头,就看到,橘红色的火光映在裴澜的脸上。
她挂着暖暖的浅笑,眼底似乎因为烈酒,而带着些水雾。
若说燕京的她像一坛清香的果酒。
那边关的她就像一坛女儿红,不烈,却后劲十足。
裴澜到同昌那日,拦着她的那个小兵,现在已经晋升了虞侯,手下有着五百人的士兵管辖。
他已经喝得醉醺醺了,提着一个酒壶摇摇晃晃得走到裴澜的跟前。
“裴大人!我、我、我……敬佩您!!”
“我要、要我要、跟、跟您,道、道歉!!”
裴澜今日也喝了一点酒,还没有醉,但是脸上两团绯红更是衬得她唇红齿白。
“我、我私下说、说您、娘们唧唧的!我老梁嘴贱!”
不知是不是裴澜也醉了,她竟也咧着唇笑道,“你说得也没错……”
这一笑,又把老梁笑迷糊了,又看了两眼裴澜,再咽了下口水。
末了又补了一句,“不过,您确实好、好看……”
站在一旁的纪韫璋面无表情,却默默伸出脚,原本就醉醺醺站不稳的老梁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彻底睡了过去。
纪韫璋将她手中的酒杯拿开,“别喝了。”
“军中酒烈,不比家中的果酒。”
不知她是不是已经醉了,难得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你就让我再喝一口吧。”
“一口酒,一口肉,这才是边关最畅快的时刻。”
靳少毅半举着酒坛靠了过来。
“你们俩赶紧走,再不走,明日就要传纪将军和裴军师有龙阳之好,你们不嫌丢人,我嫌丢人。”
纪韫璋,“……”
——
雁回城只剩一万人不到,主将被斩,群龙无首。
消息传到隆回时,莫勒直接杀了就近的一个副将。
还温热的血喷洒在他的脸上,眼底都是嗜血的红。
“都是废物!”
“那个木春不是已经派去了吗?!”
来报的人战战兢兢道,“图大人一个月前中了埋伏,同木大人生了嫌隙。”
“图大人议事都不让木大人参与,此次的作战计划是图大人定制的……”
莫勒咧着森白的牙,“我不是说过木春的愤怒与智谋足胜半个师,不论胜败与伤亡,一切听令于他吗?!”
“怎么了,我的话都是耳旁风??”
来报的士兵将头深深得埋在地上,生怕汗主的怒火发泄在他的身上,生怕下一秒就身首异处。
“西达大人劝过了……图大人说、说木大人是骗子……”
“你回去告诉西达,从今往后,他任将主,若是这粮道还是打不开,自己提头来见。”
来报的士兵忙不迭的点头,“是!”赶紧退出了大帐。
——
燕京。
八百里急报传回了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