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毅面露不悦,“这点事都办不好?叫几个人,去把他妻子接出来。”
那士兵心中忍不住腹诽,若真这么好办,他还能在门口跟他耗这么久?
“将军,这人不说住处,属下实在难办。”
靳少毅的眼慢慢眯了起来。
裴澜却背着双手开口道,“患难真情,将军甚是感动,将军已经答应了,让他进来。”
“啊?”那士兵目瞪口呆。
那汉子眼中立刻迸发出欣喜之情,“谢谢大人!谢谢将军!”
靳少毅错愕得看着他,“???”
裴澜转过身,低声道,“让他完好地进来,完好地出去。”
说完便抬步往里走。
靳少毅指着虞侯,“你亲自去盯着。”
“是。”虞侯也是一头雾水,这个朝廷派来的军师这是要做什么?
靳少毅跟了上来,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张了张嘴,决定还是先问眼前的问题。
“你这么放他进来,就不怕他是西晋探子?”
裴澜的脚步没停,也没回头,只回了他三个字,“他就是。”
靳少毅听了他的话,却差点摔了一跟头。
“不是!那你、你……他、他……”
裴澜这时回头了,“就是让他们把情报带回去。”
“啊?”
裴澜抬头,声音不大,眼中却有什么在波动。
“没有诱饵,怎么引狼。”
靳少毅的嘴微张,刚思索过味儿来,裴澜已经走远了,他立刻跟了上去。
一直跟在身边的汤啸,却忍不住心中的惊骇。
方才,不过三言两语,他就断定了探子的身份,还在短时间里就已经定下了诱狼之计。
他早年跟着纪侯的时候,纪侯随了父志从军,明明是一名书生,没有童子功,生生练成了偃月刀高手。
纪侯最擅长的就是谋略,所以西北大营没有行军参谋,都是纪侯一人兼任。
而纪侯的大营中,最多的就是兵书,和行兵布阵图。
他刚才,竟然在裴澜的身上隐约看到到了纪侯年轻时的风骨。
夜里下起了大雪。
一人一骑,顶着风雪在通州的一家客栈前停下了。
纪韫璋翻身下马,立刻就有小二迎了上来接过马缰。
他喘着粗气跨进门槛,抖了抖身上的雪,从怀里摸出两块碎银放在柜台上。
“来间上房,再来一壶热酒,一盘牛肉,一个肘子。”
掌柜抬起头来,将银子收拢好,“上房一间!”
“您是在这儿吃,还是回房吃?”
“就在这儿。”
纪韫璋将披风脱下,掌柜这才看清他的脸,虽然风尘仆仆,满脸的青胡渣,但是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