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荣氏,给父亲敬茶。”
荣佩兰跪拜在信陵侯的面前,双手捧着茶盏举过头顶。
她心底很是慌张,醒来就已经成了他人妇,没有学过新妇礼仪,只在表姐学的时候看到过两次。
信陵侯纪振明乐呵呵地接过儿媳茶,他戎马一生,是个大老粗,他和钟氏不一样,只觉得儿子成家收心就行,不在乎是谁家的女儿。
喝了新媳妇儿茶,笑呵呵地送上了一盒银子。
“谢父亲。”荣佩兰接过一盒沉甸甸的银子,突然发觉嫁人也不错,至少钱多。
钟氏瞧见儿子悄悄给她眨了下眼,就知道这头倔驴算是要认定这个媳妇儿了。
罢了罢了,他能好好过日子,家世差些就差些。
想来明石居士那样的人,他的女儿应当也差不到哪里去。
“新妇荣氏,给母亲敬茶。”
荣佩兰其实见过钟氏,钟氏来谢家给谢舒宁下聘的时候她远远地在花厅外看过一眼。
表姐想知道未来婆母是什么样的,支使她去偷看。
她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看着只觉得是个贵气的夫人。
现在这般近距离看到了,更真实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浑身散发的疏离也更清晰了几分。
钟氏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她身后的丫鬟呈上来一个硕大的锦盒。
锦盒打开,金光闪耀,赤金的头冠上,嵌着数颗血红的宝石,华贵程度令人咋舌。
钟氏摸了下锦盒的边缘,“这是侯爷当年提亲时给我打的红宝石赤金头面,今日便给你了,盼你们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早些生个孩子。”
这……她能拿吗,荣佩兰没想到婆母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纪韫璋上前接过锦盒,“母亲,这样的好东西,我怎么没见过。”
钟氏白了他一眼,“给你看见,还能传给你媳妇儿?”
“谢母亲。”荣佩兰见状立刻福身。
钟氏挥了挥手,“行了,去见见两房的伯母婶婶和姊妹。”
纪家不算人丁兴旺,旁支只有两家,一是侯爷的堂兄纪大爷,一是堂弟纪三爷。
纪大爷为太常寺少卿,其妻赵氏是继妻,还颇年轻。
纪三爷为兵部员外郎,其妻周氏。
纪韫璋引着荣佩兰走向坐在右侧的一年轻女子,“这是大伯母。”
“见过大伯母,大伯母吃茶。”荣佩兰奉茶。
赵氏微笑着接过茶盏,“原是这么标致的侄媳妇,怪不得韫璋要多藏一日。”
赵氏身后的一位清秀标致的姑娘,从他们进门起就一直在打量着荣佩兰,眼底的鄙夷都快掩盖不住。
“韫璋哥哥,你可好几日没有去东阳湖了,昨日遇着忠远伯四公子还问我呢。”
赵氏拍两下那姑娘的手,“胡说些什么,你韫璋哥哥都成婚了,哪里还是瞎玩儿的人。”
钟氏听到她的话,脸都黑了两分,这惯是个没脑袋的,被人当抢使还浑然不觉。
纪韫璋勾起唇角,有些懒懒道,“你还能遇上罗四?”
荣佩兰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缄默。
她虽然到燕京只有六年,但她还是知道的,那东阳湖是什么地方,花船最多的地方。
那姑娘先是没觉察,然后看到纪韫璋玩味的神情,瞬时一噎,脸颊涨红。
纪韫璋指了下方才说话的姑娘,“这是大伯家的次女,纪慧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