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五年这一年过的有点快,王一力克八国异人的这件事虽然在异人圈里掀起波澜,但这个波澜之下又影响了多少人犹未可知。
尤其是对于当下提前察觉到当下中华大地南北之间会有场大战的各家各派而言,眼下世道又要乱了,已经被热武器教育了几十年的他们,这时候只想关闭山门,呆在山中,家里修行,打死都不出远门,更别提王一要求的还是奇门遁甲术士和禽兽师。
术士一门,整个异人圈里最出名的一是术字门,二是诸葛武侯一脉,可人家自己家大业大,没理由来你这打工做事。剩下的都是家传,都有自己的营生,更没理由专门跑这么远来京城找你王一,至于禽兽师,王一不把这个流派写出来,好一些年轻人都不知道这异人圈里还有这么一个流派。
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四月末借着力克八国异人这股东风,吹了一个五月,也算是有了点回报,王一这边确实有一位家传的术士和一位禽兽师登门拜访。
术士姓游,年纪上跟王一差不多,全名游白云,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而那位禽兽师呢,也刚好姓孟,只是名字嘛就确实让王一有点难顶,叫孟德尔。
老孟家里算是读书世家,爷爷那辈留过洋,孟德尔这名字就是老孟的爷爷在接触到系统的生物学知识后,回国给老孟取的。奈何现在生物学系统也不算过多完善,虽然已经发现了细菌,也确定了细菌是一种微生物,但这个具体理论虽已有雏形,可那会老孟那位爷爷也接触不到这方面,一直停留在禽兽师进阶生物师的大门前不得寸进。
正如王一所说,他招禽兽师,自然是想将禽兽师这个流派转职为生物师。但在这之前,他更需要禽兽师帮他打下一个基础,一个能在日后太平到来后,第一时间能够解决国人吃肉难这个问题的基础,哪怕是留下一个种子也行。
一份盖着四城脚行印章的介绍信从书桌上飞出,落在这位游白云的小哥手上。这位小哥也干脆,拱手抱拳后,就在仆人的引领下出门,只是出门前,这位游白云也转身对王一问道。
这又是一个观念上的问题了,大多数异人都有着要么习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要么就是求一个得道飞升。对于衣食住行这方面根本不太在意,也不觉得有啥需要在意。
王一这边也是礼送出门,直到看着载着孟德尔的马车消失在眼中这才回去。
刚好收到消息说王一这边招禽兽师,思来想去,也就来王一这里碰碰运气。
知道寻常一只黄羽鸡从鸡苗到能下锅,最起码要三个月,这还是吃饱喝足的情况下。如果是散养,这时间可能会更久,中间投入的粮食,可能跟鸡的体重在1:3甚至更多。
只是对于老孟而言,他同样是两眼一抹黑,自己爷爷临走前也没给自己留下太多的系统理论。家里也没那条件支持他去出国留学,这年代想要出国留学,要么就得成绩优异到吃政府公费,要么就是家底殷实到无所谓的地步。
“我会让人进一批鸡苗,要求只有一个,在这批鸡苗上试试能不能培育出一批肉粮比1:2的活鸡鸡苗,在这培育期间,有任何要求,孟哥你尽管提,人,钱,我这边都给你满足。”
“手段确实有点意思,在我这你合格了。至于做事嘛,我脚行最近在京城扩招,你要不要去一家分行坐坐镇?恰好也可以用你家的术法,给四城里的分行布个保家安宅的阵法,免得哪天被贼人惦记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至于谁带你嘛,梁挺,机关符箓两道宗师之姿的英才,想来你也不陌生吧。”
“哪能啊,现在江湖里谁不知道墨筋柔骨门因为人家天生异相硬是把一位两道大宗师之姿的弟子逼走这件事啊,王哥你在里面也占据不小戏份哦。”
游白云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洒脱,王一没有再去问原因,只是起身,围着游白云这个小伙子走了一圈,紧接着就是突然一个出手,朝着游白云面门拍去。
爽快的签字画押后,孟德尔也很干脆,就准备去实地考察。
游白云兴冲冲出门,带着年轻人该有的那份朝气蓬勃。
而游白云好似早就料到王一会出手试探自己,脚踏奇门步法,身形一阵晃动,再出现时,已经是在门口。
禽兽师恰巧在这方面比较擅长,毕竟都是跟飞禽走兽虫鱼打交道,总有那么几分手段让猪长得肥一些,产的猪仔多一些。但这些对于禽兽师而言,也是一个比较耻辱的事情,大家都是异人,凭啥别人学了手段就是高来高去被人当世外高人崇拜,我们学了手段就得干这些喂鸡养马的活计?
“这个月我这边在城郊有了一块地,正愁着不知道怎么用呢,既然孟哥你来了,就劳烦你施展下你这家传的禽兽师手段,帮我养一批鸡如何?”
示意对方坐下,王一就准备给人家倒茶,反倒是人家接过茶杯,说着“不劳王小哥,我自己来就行。”
“肉粮比1:2,的鸡苗,我还没试过,但想来可以操作,但需要时间,因为这涉及到了黄羽鸡自身的···”
“前几年在三一门门下洞山书院学习时,听山长洞山先生讲过这方面的知识。生物学,看来令尊给孟哥取这个名字,对你也是有大期望吧?不过孟哥我不明白,看孟哥这一身也是家底殷实的,怎么对我却是这样一副作态?”
孟德尔看着王一这毕恭毕敬的态度,沉默了良久,也选择赌上这么一回,毕竟来都来了,人家游白云这么一个小年轻都能找到事做,总不能自己灰溜溜离开吧?
“有什么要求。”
“咳咳,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多少给人家墨筋柔骨门留点脸吧。你去找这位,他刚好在正阳门那边忙着分行的事,这给你,免得过去找不着人带你。”
而跟这位朝气蓬勃的游白云比,另一位过来的禽兽师孟德尔就显得很丧了。明明是二十七八的年纪,穿的也算考究,还戴着眼镜,但面对王一却有些气弱,给王一整的都迷糊了,哥们有这么吓人吗?
“孟哥,别这么拘谨,请坐。”
孟德尔也皱起了眉头,他虽疑惑王一这番举措,但作为家里有畜牧产业,身上学的又是禽兽师这流派,他对于农事方面可能要比一些家里养鸡的老农都熟悉。
“孟哥,你知道你这个名字跟人重名了吗?”
但这种事嘛,说到底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莫不是在说笑?”
看着人家这般客气,王一也无奈,只能在这位的名字上打开话题。
“说一声就不叫试了,你要连这点防人之心都没有,我真不敢招你办事,三代单传,这因果我可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