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他也放心了，毕竟……时间不多了。

落日的余晖又洒满了天际，微风摇曳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接近黄昏的时候是最惬意的，也是最温柔的，霞光醉倒在远处的山头，城镇的歌谣被行人浅唱低吟。

在这期间，白眉带着闫心去捉妖，不管是厉害还是不厉害的妖，都不是闫心的对手，她的效率已经比白眉还要高了，这样年轻又厉害的捉妖师，白眉目前只见过这么一个。

“乖徒弟，今天为师教你的是最后一点东西，学会了之后，你就是一名正式的捉妖师了，师父相信，你会比我优秀很多！”

“师父，是不是这样呀？”闫心手中是白眉一直带在身上的玉瓶，它比紫金葫芦还要高级一些，能够净化恶妖，恶妖被收入其中之后，如果知错悔改，妖力被净化之后会变纯粹，他们就有机会重见天日，继续修炼，如果执迷不悟，将会被玉瓶炼化，再无生还的可能。

“是的是的，乖徒弟，这个你也学会了！”

“好了，为师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你了，以后你就是比我还要厉害的捉妖师了……”

白眉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里，那里绯色的霞光逐渐消散，淡淡的夜色意欲点染整个世界，天将黑未黑时最美。

不知怎么地，白眉看着现在亭亭玉立的闫心，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闫心快要及笄了，自己的小徒弟终于要长大了。

“为师还记得，刚刚把你带回家的时候，你就只要这么小一坨，软乎乎的，眼睛都睁不开……”

“我毛手毛脚的，总是带不好你，后来给你请了一个奶娘，才顺利了一些，再大一点，一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咿咿呀呀的，口齿不清，没有人能够听懂你在说什么，我每天教你喊师父，功夫不负有心人，某一天你终于开口叫了我师父，脆生生的，让为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世界也因为你变得更加美好了……”

“你学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子，疼得大哭，我恨不得把桌子拆了，哈哈哈哈……”

“……”白眉似乎陷入了无数的回忆之中，自己的徒弟是他一手带大的，这些年来，他同时扮演了三个角色，爹、娘、师父，他上了年纪了，拉扯徒弟长大是更加不容易的事情。

闫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叙说以前的事情，娓娓道来，温馨而又暖心。可是闫心不知道的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徒弟，在被妖邪侵袭的那一次没能挺住就已经去了，现在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所以她也并不能感同身受，最好的做法就是选择沉默。

“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这么小的小奶娃，现在已经变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啦，而且在捉妖方面还比师父都厉害！”

“乖徒弟，答应师父，如果以后师父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爱护自己，同时替为师守护好临水城，真希望临水城能够岁岁安宁，永远不被妖邪所侵袭！可惜……”

闫心眼睑微垂，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沮丧与失落。可惜……他不能继续守护着临水城了。

闻言，闫心眉头微蹙，她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师父的异样，师父以前可不会突然这么伤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白眉刚才说的话给她一种他在留遗言的感觉。

她的直觉一向不会说错，闫心墨色的双眸看向白眉清亮的眼底，“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今天说话好奇怪呀。”

突然就这么感伤煽情了。

“没有的事，徒弟你想多了，天快黑了，咱们快去吃晚饭吧！”

话落，白眉就要借口溜去吃晚饭，但是被闫心拦下了，她的态度强硬了起来，“师父，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没有晚饭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