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应该热闹的西凉王府,今日在李载看来却是气氛格外诡异。
“混账!简直是胆大妄为!君儿,你还不是西凉王,就敢违逆违逆君父吗?”
府中大殿之上,一位英武不凡的少年带着身穿嫁衣的少女跪在大堂。
大堂之上,那位满面风霜的独臂中年眼中充斥着怒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多年不见二弟,他显得憔悴了许多,若不然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这般憔悴模样?
不远处安静的王妃虽目不能视,但依旧耐心劝导着二弟。
“义父,孩儿心意已决,纵然您要拿走我的世子之位,孩儿也无怨无悔。”
李储站起身,一巴掌拍碎了身边桌案,不怒自威。
“混账!为了一个女人,你竟要放弃世子之位?怎么?你真当老子就你一个儿子是吗?来人,上军棍,给老子狠狠地打!”
李储不能接受的是,这小子为了娶一个民间认识的小丫头,竟然趁着外出换防不在的时候想着偷偷把婚事办了。
这等肆意妄为,想必也是随了他阿娘的性子。
顾逢君的阿娘,便是曾经那位凉州郡主顾雪棠。
今日的顾雪棠,风华不减当年,气质更显华贵,虽仍旧如当年少女模样,却俨然有了几分高门贵妇的模样。
只见她轻轻端着茶盏,嗅着茶香一语不发,看着这一幕,似乎也不想表达自己的意见。
其实这么多年来,李储已经隐隐感到了无力,顾雪棠这个女人,手段着实不简单。
仗着母凭子贵,也知道顾逢君是李储大哥的儿子,所以便不断试探李储的底线。
而李储为了自己那个生死未知的大哥,也是一再忍让。
心想当年既然做了那样的决定,甚至将自己的亲生儿女都送走,不就是为了能让大哥的血脉能再次站到世间这盘棋上吗?
“住手!”也许是不忍儿子遭罪,蓝衣美妇人终究是按捺不住,随即站起身朝着李储行了一礼。
“王爷,不就是迎娶一个女子吗?若是君儿喜欢,娶回家又如何呢?您英雄一世,总不至于以家世看人,何至于如此大怒?”
这么多年来,李储对这位顾雪棠也算是礼敬有加,毕竟她曾是大哥的女人。
所以当她开口的那一瞬,李储稍稍迟疑起来。
“哼!顾夫人手眼通天,难道不知道这女子来自西凉国?你可别告诉我她只是西凉国某个身世凄惨的无辜少女,你觉得本王会相信吗?”
李储的眼神充斥着杀意,执掌凉州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顾雪棠在背地里那些小动作。
一开始认为,只要不违背底线,本就是在大梁和西凉国之间夹缝求存的凉州,哪怕态度暧昧一些也没什么。
两方都不得罪,也在两方那儿获取利益,这才是凉州的生存之道。
可近些年来,自己这位嫂子似乎做得越发过分,和西凉国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