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行神魂消散之后，文道结界应声而破，汹涌的天地元力疯狂得灌入承天道掌教的分身之上，不消片刻，他便会回到全盛状态。那仅存的一滴血，逐渐生出骨头与血肉来。

人皇付明学沉默了，如果他出手，有与承天道掌教本体一战的实力，甚至可与天上仙人一搏。此刻出手，只是将数十年积累的凡俗民意消耗一空，便再无逆行伐仙的可能。

可是，如果他不出手，连日来的所有筹划，之前的所有牺牲，都将白费功夫。甚至，也暴露了自己的底牌与实力。

一念至此，人皇付明学心灰意冷。在他掌管天下的这些年里，似乎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难题，即便是与陈国对峙的战争年代，他也不曾这般困恼。无论何种困境，终归是有希望的。

而今，面对承天道掌教，哪怕只是一缕神识，一具分身，人皇付明学也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你，走吧！这一句，朕，输了！”

无奈得说出此话，人皇付明学不再掩饰身上的伤势，颓然倒落，却没有了皇室隐卫搀扶。为了这一战，人皇已经牺牲太多了。可是，如果还要继续，只会死更多的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承天道掌教在京都大开杀戒，以此回复元气。

“呵呵呵……人皇啊人皇，当你决定不再出手的时候，反而是留存着与仙人一战的念头。你的野心，从来没有消失过。你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仙人，让我，忌讳。”承天道掌教感慨说着。

人皇付明学努力抬头看向这个近乎不可战胜的敌人，“朕虽败，不肯服输也。文圣武神，必取掌教前辈之命，断前辈前年筹划。”

“神识不灭，本体实力完整，想要杀我，难矣。只是，我很想问人皇一个问题，如果你早知是这样的结局，还要与我承天道为敌吗？”

人皇付明学眼睑垂下，“如果按照承天道设定的宿命，我大虞可延续国祚数百年，直到下一次，承天道需要血肉精魂开始。但是，我是天下人皇，我不会再允许人族被当成血食，不允许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铸造你所谓的登天梯。了解这个真相的古人不曾做到的事情，朕愿意一搏，哪怕是输了，遗臭万年，朕，不悔。”

“哎，看来你还是冥顽不灵。苏沐说的话，虽然有被我误解的地方，但有一点他说的很对。有指引的前路，的确安稳。想要靠自己闯出一条生路，首先要有足够的资本。老夫佩服你的魄力，但，你的谋略，你的才学，你的修为实力，不足以支撑你的野心，也是你今日失败的根本原因。”

“是嘛……”人皇付明学自嘲得萧笑。

“今日之后，左相苏沐不存，我承天道也不再插手大虞内政。但是，老夫可以保证，大虞和武国必有一战。至于何时会取代大虞的中原之主位置，还要我看登天梯铸造得如何。你，人皇，终究是我承天道下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