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到西蜀九王，凌少羽纵使面不改色，依旧是有些心潮澎湃。曾经与文圣武神，还有当今圣上一个时代的人物，曾经军功赫赫，如今文治有成的王爷，无论哪一种身份，都可算是一道传奇了。

不过，凌少羽此来毕竟不是前来献媚，而是为了影响天下的谋划。

“算计到我不难，能功成身退才是本事。这个清歌剑仙，不可小觑。”九王转过身时感慨道。

凌少羽看向九王面容，再如何传奇，也终究抵不过岁月的摧折，有了斑驳的痕迹，像是将一个人的傲骨，生生打断一般。

放在以前，以九王的心性必然是与天地争斗无穷，乐在其中的。只是这些年的沉淀，却是让他愈发沉稳平和。

凌少羽道：“如今闲逸门张老前辈陨落，想来九王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承天道了。”

“哦？凌少羽，你觉得我会对承天道出手吗？”

“刚刚九王说了，若非被闲逸门张老前辈掣肘，必然会对西蜀境内的承天道出手的。”

“哈哈哈……”九王朗声笑道：“我说的是，西蜀境内承天道。可不是昆吾山承天道。凌少羽，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凌少羽微微蹙眉，却又很快舒展。

“啊，是，草民知晓。身为西蜀三州真正的主人，保证西蜀的安宁，不受承天道的摆布，便是九王如今最大的念想。所以，九王不对昆吾山承天道出手。但是，西蜀境内的承天道弟子，已经开始四处散播九王即将起兵的消息，离间九王与朝廷的关系，眼中威胁了西蜀的安宁，所以九王才有出手的理由，对吗？”

九王道：“的确如此。”

“哈……”凌少羽发笑，带着一种微微的倨傲。

“你为何发笑？”

“我一笑王爷无志，西蜀三州安宁即是必生所求，不若天下任何一州文士书生，皆有兼济天下的雄心。二笑王爷少谋，西蜀本就是除却武国与陈国外，最有可能对朝廷造成困扰的势力。西蜀境内的承天道弟子全部死绝也无妨，但是无法挑拨您与朝廷的关系，迫使您对朝廷用兵，便是昆山无那位无法容忍的了。”

“所以呢？”

“所以，九王可以杀一批承天道弟子，却难以遏制西蜀子民被蛊惑。只要西蜀尚有黎民在，承天道便会源源不绝的涌入。永无止歇。九王想要一劳永逸。却是除疾遗类，是以少谋也！”

“凌少羽，你……”

魏长青看不得旁人对九王如此评说，此刻对凌少羽怒目而视。

但九王制止了魏长青，并没有因为凌少羽的评价而有任何愠色。“还有呢？”

凌少羽道：“还有，笑王爷有违约定。”

“哦？什么约定？”

“平乱世而兴家国！”

“西蜀之民安居乐业，何谓之负约？”

“西蜀三州是九王之民，禹州、京州、颍州、青州、漱州、抚州、宁州、关州、闵州、凌州，便不是九王之民了吗？”

“哈，自有我那位二哥治理民生。”

“所以，便是他们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九王也能无动于衷？”

“怎么？向二哥称臣，却要我援手？这是何道理？”

“啧啧，我四笑王爷心胸狭隘，竟然为了这种思虑而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若王爷果真是这种人，恕草民来错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