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老妪的心情,只是职责在身,非如此不可。戍守边疆,也是为后人提供安平的生活环境,还望老妪也能体谅我们。来人啊,动手。”
自家儿子无一归,又面临最后幼子被抢夺,靳母痛不欲生,加上年迈之故,登时昏厥过去。
那个怯怯躲在母亲后面的七郎跑出来,“母亲母亲,母亲救我啊!”
没有费功夫便找到这男儿,官吏们也不再多费唇舌。
但是,在河边浣洗衣物的靳留芳回返时,正看到哥哥被官吏拖走,便上前理论。
“你们放开我哥哥!”
说着,靳留芳已经扑了上去。
可惜,她一个小女孩,哪里敌得过这些强壮的官吏?轻易便把她踢倒在一旁。
“妹妹妹妹……”
靳七郎无力叫喊着,却是被人拖走,没有回旋余地。
挣扎着起身的靳留芳,追不上官吏的步伐,只能死死记住那为首之人的容貌,而后转身向着家中跑去。
“杀人,偿命!”她努力吐出这句话,眸光看向马车上的周赋灵,带着无尽的期待。
“杀人偿命的道理自然亘古不移,但是弱小的你,还没有资格要求强大的人为此付出代价。杀了你,不会费更多的功法。”
“我要的是公允,是正义,是天理。”
“地位的不同,没有公允可言,你做不到。你能做的,是先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是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
“但我是女儿身,在这个世道,我有什么办法强大?”
也许是出于一时的兴致,也许是被靳留芳的坚韧触动,周赋灵道:“我此行,要去京中拜访一个人,不对,是去拜一个人为师,如果顺利的话,你也随我一起修行吧。”
“哪怕我是女儿身?”靳留芳问道。
“哈,我也想问问那个人,哪怕我已经是文治之境,是否还能入主文术。跟我走吧。”
那是靳留芳第一次遇到周赋灵,她的母亲因为休克而亡故,她的哥哥们战死沙场,无一回返。仅存的小哥哥,也被官吏带走,此后再无音讯。她要一个公道,哪怕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她要一个正义,哪怕前路迢迢,京都远在千里。她也要一个天理,哪怕人微言轻,弱似蝼蚁。
但她就是要蚍蜉撼树,就是要螳臂当车,就是以卵击石,就是,不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