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乴紧紧握住江雪的手，仅存不多的元力源源不绝得输入他的体内，只为让他活下去。

然而，早已没有生存之志的江雪，面对被元极丹控制的剑阁弟子，已经无颜面对。这一刻，他亲身体会了当初大师兄的心情，那种极端的愧疚与歉意。

“大师兄，好好……照料剑阁弟子……我，我对不起……他们，才让他们为奸人所控……咳咳……”

“别说了，是当师兄的不好，是师兄没能在你们身边，是师兄没有察觉承天道的阴谋，跟你没关系，你活着，看着师兄为你们报仇雪恨，看着师兄重整剑阁,你一定要活下去……”

江雪是知晓自己的情况的，“有师兄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你永远是我的……大师兄。不要……不要，报仇！”

江乴突然明白了，江雪之所以让剑阁刀门的仇怨不断发生，却不在程度上加深，只是为了让剑阁弟子能够同仇敌忾，能够有统一的目标意志，去努力修行，去提高自身的实力，去为了剑阁而战。在宗门三境修士不多的情况下，也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剑阁的名望，才能让天下不敢小觑。

而江雪本身，又何来与刀门的仇恨呢？他与亲人走散，又不是刀门之祸，那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有无数人妻离子散。

江乴紧紧抱住他的身子，就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师兄，知道了，师兄会的。你……安心睡吧。”

眸中泪水如珠不断，江乴却是不再强求江雪坚持，他的身体早已被元极丹透支生命，加上连番大招，强行使用越境之招，已经回天乏术。

在人世间的每一刻，都是他承载的难言的苦痛。缓缓闭上双目的江雪，面容平静，神态安详，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如此，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呃啊……………………”

沉寂了数年的江乴，将心中的愤恨与苦痛一并宣泄而出。

“承天道，野狗！！！”

在剑阁江乴江雪交托之时，这边厢凌少羽也无力得仰身躺在地上，他的臂弯处，靳留芳呼吸平稳，陷入沉睡之中。虽然凌少羽在最终护住了她，但是正面面对江雪剑招，还是让她身受重伤。

“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是很有些气魄，在抚州敢截取谋生庞青云的文武之力，在漱州敢与剑阁江雪决生死。啧啧，有趣有趣。嘶哈……”

他自顾说着，忘了大部分的招式都是他在承接，一时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方离月带着众多读书人到来，漱州官印缓缓漂浮在他掌心，“诸位，书院靳先生重伤，请与我一同疗治！”

漱州读书人转而坐下，文道之力沛然而生，化为最纯粹的元力，遍洒靳留芳周身，梳理她的经脉，清除她的创伤。

“我*一群白眼狼，分明是我伤得更重好吧……”凌少羽说着，已经承受不住而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