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

封亦平心中一动，这么多年来，老师庞青云从未如此亲昵得称谓过自己，赞许更是屈指可数，今日这句“平儿”可是他期许已久的温情。

“老师，学生在。”

庞青云面向这个恭谨的弟子，虽然眼睛空洞，没有瞳仁，但他第一次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些年，你做得很好，未来也交给你了。”

这些话，分明带着离别之意，尽管封亦平努力压抑心中悲痛，还是不得不面对老师即将归天的现实。

“学生，必不负，老师所托！”

“这些年，我对你太过严苛，你不要怪我。”

“学生怎会怪罪老师？学生只恨自己才疏学浅，志短赋薄，无法学得老师谋略之一二。”

“呵呵！”

老人步履蹒跚，黑漆漆的眼眶转而看向凌州的方向。

“我曾经以为，人之力，可逆天。只要达到圣人境，就像是大虞有文圣，有武神，方才艰难立国。我以为，只要我也晋升四境圣人，便可复兴陈国。但是，我发觉我错了。”

封亦平静静聆听老师的教诲，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棵，这是，最后的嘱托。

“文圣武神，已经是人界巅峰之力，但他们却是没有为了大虞的清平而扫六合，平八荒。而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双双陨落。留下令无数人难以置信的传说。”

“咳咳……”庞青云太衰老了，远方吹来的风几乎就要湮灭他枯朽的身躯。

“可是，这些年我千般谋划，万般思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封亦平这才出声道：“是什么？”

“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

“那什么才是无限的呢？”

“传承！”

“传承？”

“是的，百世功名，千秋声誉，此谓之无限。文圣武神的确做到了前无古人的境界，但是，他们却主动选择了，传承。”

“老师的意思是，文圣武神并非因为相互争斗或者阴谋算计而死，而是他们自己选择这种方式？以达成他们的目的。”

“嗯，这就是我这些天才想明白的事情。而今日之局，一是印证此事，二来，则是为你窃取这份天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