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也一样。
歌手没有记忆点,声线没有特色,唱功中规中矩,还不会原创,
既不能靠吊炸天的编曲触动人心,又不能靠一耳清醒的作曲旋律线拿住所有人,
那么这样的选手,就约同于“矿泉水”,喝瓶装也是喝,喝桶装也是喝——
“随时都能被换掉”。
“……我再不改变,就会被苏灵换掉。”
琉衣知道,阿易是苏灵找来的人,阿易说出那样的话,苏灵没有反驳,就说明苏灵默认了她的观点。
换言之,“我真可能要被踢了”。
对此,琉衣感到恐惧。
“不行。小睦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宝藏贝斯手,失去她,我就再没可能击败白星了。
而且,苏灵的琴技也吓人得很,明明是初学者,却给人一种弹了好几年的错觉……
她该不会在家里时进行的都是有效练琴吧……”
“那个什么阿易,说出的话这么凶厉,水准必然也是一顶一的……
所以在这个队伍里,最弱的是我,我就算被她们推开,也不能有任何怨言。这不行。不行不行。”
琉衣已经想清楚其中关键,她利用整整一周的时间,前三天自闭寻找突破口,后三天花费重金请了超级昂贵的流行唱法教授来进行一对一的小课学习,
最后一天包天练歌,对着镜头,想要改变自己。
上课的过程中,琉衣三番五次的询问这样的话——
“老师,我唱得是不是很垃圾。”
教授闻言极其诧异,连连摆手强调:
“不啊,孩子,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不要自卑,不要自我怀疑,你已经很棒了,你的体内有着你父母的基因,你在声乐一道上很有天赋的。”
“是吗?可我是不是无法让人记住?”
“啊?”
“我唱得像白开水,是那种让人记不住的水准,老师,我是不是没有好好的继承我父母的才华,或者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唱流行和摇滚,我只能去研究民族美声?”
“……?”
“我也觉得我是这样的,我好像根本不适合唱歌,但凡是跟“声音”有关的领域我全都做不好。我在配音上也不如别人,我在声乐上也什么也不是,我感觉我好没用,除了看着别人高高在上的背影,我什么也做不到,哪怕是再怎么拼命,也还是做不到。我什么都不是。老师,我是不是没有必要再上课了。您一定也这样觉得,对吗?”
“………………”
琉衣的自我怀疑已经震惊了教授。
教授在课后找了她的家长,对她的精神状况表示担忧。
但哪怕是宠溺她的父母来了,琉衣也依然关着门自闭,拒不将内心的伤痕展露在外。
“这件事老师帮不了我,爸爸妈妈帮不了我,爷爷奶奶更是帮不了我。我必须面对自己,我必须看到真正的“我”。”
“阿易说我很菜,我就是真的菜。但我菜,我可以多练。我菜,不代表我永远菜。”
“小睦前辈先前说我没有情绪,这次被印证过后看来是真的。所以我只要能找到“情绪”,就一定会好起来,我一定会发生改变的。”
琉衣作为a班的好学生,思路明确,逻辑清晰,一下子就把问题的解决方向给锚定了——
“那么我到底该如何找到“情绪”呢?”
“有了“情绪”,才能唱出“感情”。
有了“感情”,才能拥有自己的特色。
而有了特色,才有概率让人产生“记忆点”。
这是阶梯式修炼的结果,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达成。我此前走的都是错的、歪的,从今天开始,我要寻找正道了。”
——
琉衣想寻到自己身上的“记忆点”,因此,她决定反过来思考——
思考白星的身上,是不是具备阿易口中说的“记忆点”。
她认为,迷茫之时仰望前辈,是一种很好的学习方法,能够瞬间发现自己的不足之处。
果不其然,当她拿出上次在暗夜猫pk时偷偷录制白星“失误”的那枚录音笔,将当时的音频播放出来以后,
骇然发现,白星没有失误,且全是感情。
“……”
“单相思”,被白星饱含着感情,如若实质般传达了出来。
哪怕是隔着录音笔的失真,也能清晰捕捉到她的“情绪”。
“……我果然比不了前辈一点呀。”
琉衣垂头丧气。
但她已经找到了切入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白星的情绪是单恋,这说明她的心里有着某种“寄托”。”
“反观我自己,我的精神寄托只是复仇,只是想报被她摁在地上碾压那一战的一箭之仇。
这样下去,我不可能超越她,我将永远被她压着暴打,甚至我连自己的队伍都要失去了。”
“既然如此,我必须改变曾经全部的认知,我必须走出舒适圈,必须放手一搏。”
琉衣停步于排练室门前,深深呼吸:
“面对失败,我不能退却。因为首先我要清楚,我的队里全是怪物。只有我一个正常人。我最菜,当然也是正常的。”
“其次,在这样的压力下,我,一定也可以找到我的突破点。我就算被骂死、被喷死,我也要争取在马上就要被踢出队伍的边缘做最后的挣扎,我要狂暴修炼、稳稳抓住她们的大腿,我必然不能放弃这次起飞的机会,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最后,既然前辈你的情绪是“单恋”,那我又为何不能找到一个类似的“情绪”,去体验它,经历它,感受它,并且将它化为自己的武器,形成自己的“记忆点”呢?”
蓦然间,琉衣格局打开:
“凭借我的人肉水平,我就不能去琢磨下,前辈你的相思对象到底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