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到底还是认清了现实,也知道遇况同样痛苦,同样舍不得,只是帮她做出了选择罢了。
她再次回到那片沼泽,任由那片沼泽把自己身陷进去,这辈子都无法重见光明。
辛愿今晚时她一块睡的,可能是知道明天要见到遇况了,心里存了事,姜知许这晚上醒来了三四次,迷迷瞪瞪的,也断断续续的做了好多个梦。
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梦到过初到姜家,在姜家受欺负,以及给姜盈盈补课而换来的三年多的短暂安宁。
以及在国外和遇况发生的事情,梦到的太多了,她都记不太清具体都有哪些画面。
唯一清晰的是最后一个梦。
画面是在她和周恪的第一次。
周恪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怜惜的吻着她的额头以及眉眼,鼻子,嘴巴,脸颊,无一落下。
他轻喃着,“姜知许,世界上不止遇况一个爱着你的男人,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
他说完,她就醒了。
猛地坐起,怔怔的看着前方,双目无神又空洞。
只是梦,对不对?
“怎么了?做噩梦了?”辛愿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惊讶,尤其是她鼻子上还有细密的含住。
姜知许摇摇头,“算不上是噩梦。”
“那你怎么这个样子,还出汗了。”
姜知许回答不上来,不就梦到了周恪,不就梦到了周恪说他爱自己吗?
虽然不切实际了点,但也确实不至于惊吓成这样。
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周恪那样的浪子,怎么会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卑微?
她记得他们没结婚之前,周恪就是个玩咖,婚后,那些绯闻虽然是假的,他也只是因为婚姻的责任选择忠诚罢了。
对吗?
对的。
姜知许在心里是这样回答自己的。
可她现在脑子乱,更不相信周恪这样的玩咖会专一深情,所以从来没有去细想过这里面的逻辑。
他难道是真的脑子有病,才会故意闹那样的绯闻,只为了让周老爷子打一顿吗?
又或许是,周恪给她的固态印象太深刻了,再加上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她真的很难往别的方面去想。
“奶奶醒了吗?”
她迅速将脑海里的东西晃掉,掀开被子问道。
“正在外面用早餐呢,阿珣和琅意都在,我正准备进来叫你。”辛愿担忧的看着她,“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她心里有个怀疑,但美好说出来。
姜知许笑了笑,“可能认床吧。你先去吃,我去洗漱换衣服。”
认,认床?
辛愿嘴角抽了抽,听她鬼扯了。
她可是大明星耶,在外面拍戏,参加活动,或者综艺,住酒店是常事了。
认床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
但辛愿没有拆穿,只是幽幽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准备出房间。
“哎,等等。”姜知许及时拉住她,“说起来,你现在都有了,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陆时凛还有时家人?”
等会吃东西,时琅意在,肯定不好说,所以提前问一下。
辛愿也挺纠结的,“我还没想好,这孩子……”
“干嘛?你还想打掉啊?”姜知许讶然,“你疯了吧?我不允许啊,就算……我说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里啊。陆时凛不喜欢这个孩子,再或者你们以后离婚。”
“以我俩的能力,还养不活一个孩子?而且,打孩子多伤身体啊,你身体本来就亏,这几年操劳成什么样了,再流个产,要不要活了?”
“没想打。”
辛愿觉得自己挺奇怪的,不知道在愁啥,但就是很惆怅。
“等去了医院确认了再说,万一,昨晚那四个验孕棒都是坏的呢?”
“你再说一遍?”姜知许眯起眼,“自欺欺人也要有个限度好吗?辛总!”
“……”
辛愿无语,觉得有道理,干脆懒得纠结了,“等婚礼结束后再和他说吧,现在婚礼要紧。”
“行。”
姜知许松口气,“话说,婚礼那天我们都会很忙,奶奶你想好交给谁照顾了吗?辛珣也要帮忙接待客人。”
“郑叔明天会到的,安园的秀姨和袁叔也会来,外婆也会派佣人照顾的,就是怕奶奶不熟悉,到时候还是让郑叔照顾为主。”
姜知许吐槽,“时家人想的倒是挺周到的,可比那没良心的陆家人好太多了。”
“赶紧洗漱去吧!”
“你走慢点。”
“你别当漏勺啊。省得还他们一起紧张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
“我会盯着你的。”
这两天,辛愿会在酒店这边和辛珣接待过来参加婚宴的人,上午九点左右,陆时凛带着齐允舟也过来招呼了。
姜知许则跟个护花使者似的,辛愿走哪,她就去哪,以防一切让辛愿磕着碰着的事情发生。
把陆时凛都整懵了。
好像姜知许才是那个准新郎似的,他是来当伴娘的。
靠!
是伴郎!
贺默尧和遇况是中午十一点到的。
本来辛愿是要去接机的,但临时来了几个重要的客人,她脱不了身,提前给贺默尧打了个电话,以示歉意。
贺默尧知道她这两天肯定忙,说了句,“自家人,你和我们客气什么,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这句话正好被陆时凛听到了,他拧眉,嘟囔了一句,“谁和他自家人了。”
辛愿觑他一眼,没理会他,而是看向姜知许。
姜知许可是名人,来参加婚宴的,也有她的粉丝,她这一个上午,合照签名就没怎么停过。
等贺默尧和遇况出现在酒店门口时,辛愿笑着迎了上去,“有失远迎啊,两位。”
“哟,你是不是又胖了?”贺默尧贱兮兮的问。
要不是知道肚子里揣着一个胚胎,辛愿真想一脚踹过去,但她忍住了,“你这个嘴带来港城干嘛?直接留在伦敦不好吗?”
遇况扬眉打趣,“说得有道理,下回,我帮你把他嘴扯下来留伦敦。”
正在给人签名的姜知许听到这久远而又熟悉的声音,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