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信刚刚那一把火烧不死那个超级士兵。
那家伙血太厚了。
克里一边跑一边朝着身后狂丢烟雾弹,试图迷乱对方的感知,自己一对一根本打不过对方,要是耗到附近的厄普西隆军支援过来,那他只有十死无生的结局。
虽然是背对着那名超级士兵逃跑的,但克里的心灵视角一直牢牢锁定着他的方向。
果不其然,梦魇特种兵硬顶着高温的火焰走了出来,随后他低头看了看右手边终于充能完毕的中子抹除炮,嘴角微微一挑,裂出碗大的缝隙。
大地新星射线手炮虽然威力不菲,但那主要是对付普通载具和普通士兵的,对于克里这种借力打力疯狂逃窜的小王八,左手的武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用。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拉恩,完全无法发挥完全体的大地新星射线枪的威力。
但中子抹杀炮就不一样了,只需要命中此人,他就可以轻易将这个小强般坚挺的英雄彻底杀死。
要知道,在半年前的南极圣战,盟军装备了中子炮的冥卫坦克曾经给尚未成长起来的天秤大人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而克里的实力,是无论如何都比拟不上天秤大人的,更无可能硬抗中子炮的威力。
哪怕手里的是弱化版。
现在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启动超时空背包来到敌人的面前,近距离瞬发中子手炮。
如此,万事大吉。
背后的弱化版超时空背包蕴含的能量大概还可以支持他跃迁三四次,这已经完全足够用了。
梦魇特种兵眯眼看着前面满眼的灰白色烟雾,在耳麦里特派使的指引下,飞快锁定了克里的位置,随后又一次发动了超时空背包。
终结吧,小兔崽子。
……
另一边,南极。
心灵终结仪主脑处。
现任厄普西隆领袖、恶名昭彰的厄普西隆指挥官、尤里最优秀的门徒、某苏联将军的影子兄弟、一个最好的指挥官、渗透艺术家、打点计时器、厄普西隆首席异教。
他正急匆匆赶到,站在主脑控制室门外。
就在刚刚,天秤通过终结仪给他发送了几个微弱的信号。
但是信号意义不明,似是天秤的梦呓,但异教不敢忽视,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境,还是推开门来到了天秤的身边。
透明的紫金色光棺里,一个年轻少女漂浮在棺中,她的身躯纤细而又柔弱,雪白的赤足垂立在虚空之中无所支撑,顺着光洁的小腿往上则是那身黛色条纹外衣,只是那身外衣多显破旧,露出了少女大量的肌肤,期间并无多余的内衬遮挡,在光棺的折射中隐现出姣好的曲线。
当然这些都没能吸引异教的目光。
他第一时间就对上了天秤那近乎已经灰红色的瞳孔。
曾经妖异的血红已然不见,异教看着她那疲惫的眸子,心头微微一颤。
但他的神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轻轻开口:
“怎么忽然醒了?”
少女漂浮在光馆之中,脑袋微微一歪,木讷的看着异教,良久之后才呢喃出两个音节。
“难受。”
异教深吸一口气,不自觉的迈出半步,很快又收了回来,嘴唇翕动,却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
心灵终结仪控制了全世界所有人的心神,而这一切都仰仗这天秤这个“主脑”的支撑。
同样的,这个世界数亿万计的心神和思维也在无时无刻反过来影响着天秤的大脑。
自从塔启动后,天秤醒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都是深度昏迷的状态,长期处于过载宕机的状态。
“天秤,我会清理一下无用的大脑,增强世界各地的心灵控制节点力度,为你减轻负荷。”异教仿佛是下定决心,忽然开口。
若是能够让她稍稍恢复些,不那么痛苦,那么种族灭绝的弥天大罪,异教愿意一力承担。
天秤没有回答他,小巧的脑袋缓缓低下,似是睡着了一般,任由脑袋中的金色光点不断被光棺提取为巨塔供能。
异教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庞,目光不偏不倚。
他知道,天秤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告诉他。
“异教……”
天秤那格外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音量极低,若不是异教自己也是个心灵能力者,险些就没有听见。
“你说,我在听。”
天秤似乎有些迷茫和不确定,她继续吞吞吐吐的开口。
“我感觉……还有另一个……另一个我存在,帮我找到她……”
说完这句话,天秤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再一次彻底沉睡了过去。
两个小时后。
异教离开主脑控制室,看到了守在门外的巨人。
拉恩。
“异教,天秤是醒了吗?她说了些什么?”三米高的拉恩主动半蹲下来,几乎平视着异教的眼睛,那面庞上那黑灰色的皮肤居然隐隐透汗。
“别紧张。”
异教宽慰了一下他,拍了拍拉恩的肩膀。
他没有直接回答拉恩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开口:
“拉恩,其实我早就怀疑过这个问题了,老师算无遗策,怎么可能不知道天秤对于全世界心灵的承载力如何。天秤的沉睡让所谓的终极答案和一切的秘辛也成了空谈,这显然是老师没有预见到的。”
“异教,你的意思是……”
拉恩的智商极高,但比起异教来还是差了不少,因此并没能理解异教的意思。
异教仍然没有回答拉恩的问题,继续自言自语。
“老师不惜以身殉道,用复仇之火将苏联牢牢拴在莫斯科也不让他们掺合南极,这说明他是绝对相信天秤可以得出这个所谓的‘最终答案’的,以老师的预知能力,说明理想中的结局是可以出现的,这是不用怀疑的。”
拉恩不在说话,而是认真的听着异教的讲述。
“但现状如此。天秤确确实实因为承受不住这个世界庞大的灵魂而陷入了沉睡,这说明在这过程中一定有什么脱离了老师的掌控,从而使得天秤没能承担起这个重任。
而现在,我大概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