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也不单独去找了,就在凝芳院的左厢房,一排五间大屋,也足够他住了,且又不是长久的住下去,几天而已,小郡王对此也很满意。
方嬷嬷带孩子下去安顿,苏在仍旧照顾着临王,待他喝完了牛乳燕窝羹后,才解释说道。
“二姐的母妃是萧贵妃,如今萧家和卢家杠上了,前段日子卢家名声尽毁,倒是霍家阿姐出得手,虽说二姐已经出嫁,可她手里并没有什么厉害人,小郡王年纪尚幼,宫里头又是个吃人的魔窟,不带去,也是为着他好。”
“原来如此,不过,恕妾直言,二公主对小郡王似乎……似乎有些冷淡。”
“二姐性子一向如此,我们小的时候也很怕她,觉得她太过冷淡不好接触,她唯一会展颜一笑的人大约就是过世的韩驸马了吧,刚成亲那几年,我们看着她就如同牡丹般绽放得灿烂,可现在,凋零的比寒梅还冷些,哎,也真是世事无常。”
“如此,那韩驸马定然是个才情绝伦之人,否则怎么会惹得二公主如此喜欢?”
临王听着苏在的猜测,不由的笑了笑,而后将过去的许多事都说给了她听。
“韩驸马并非什么才情绝伦之人,更甚者他都不怎么识字,因为他曾是二姐的马夫,宫中皇子公主,年满十二以后皆要出宫各自建府,韩驸马便是那时候入了公主府,起先就是个老老实实的马夫,后来不知他是怎么与二姐遇上的,这一见便是天雷勾地火,萧贵妃当时已经给二姐选驸马了,身份皆是权贵之子,容貌堂堂,前途无量,可二姐就是不喜欢,最后……直接委身于那马夫,萧贵妃恨极,但二姐已经有孕,怕外头的风言风语闹得太大,所以只能点头应了这门亲事,可在萧贵妃眼里,门不当户不对,别说是韩驸马了,就是印儿她也不喜。”
苏在听着临王将二公主的过往一点点的说出来,心中也是震惊的。
那些年,她若是在京兆府里可能还会听到些风声,可那时的她尚且在外地挣扎着温饱,所以听到二公主为了心中情郎甘愿如此作践自己的名声,也委实是不知如何评价。
“说到底还是二公主有胡闹的底气,听闻贵妃娘娘只她一个孩子,自然是只能迁就了。”
“不尽然,贵妃对二姐的要求自小就很高,尤其是痛失爱子后更是如此,仿佛要让二姐满足她所有的要求才能得贵妃的一点关心,所以久而久之的二姐也变成了这幅冷淡性子,对谁再好,也不会宣之于众了。”
说这些话,也让临王想起了太子哥哥从前对他说过的话。
“你二姐,在萧贵妃手底下过得太苦了些,待日后若是能寻到一个知心体贴的人,无论身份如何,我都会支持的。”
也正是这句话,所以二公主嫁了韩驸马后,临王与他们走得最近,其他的皇室宗亲并没有怎么接触过,一直到韩驸马去世,二公主孀居,好些人起了让公主二嫁的心思后,那宴请的帖子就越送越多了。
可惜,二公主本就冷淡的心思在韩驸马离世后更是哀莫大于心死,若不是小郡王还年幼,只怕她也不想活了。
果然,苦难才不会关心你的身份如何,境地如何,只要你稍稍表现出一些无力和悲痛,它就会愈发张狂的侵蚀过来,直到吞没。
曾经的苏在如此,而现在的二公主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