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还是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掌，

“阿城，你不要这样……”

“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跟何况他也从来没有怪过你的。”

千绝城忍不住低头看她，眼眶赤红，

“二十多年也一直很少来这…”

“我知道他不怪我，但我就是不敢面对他…”

“这么久了我都还没能为他报仇。”

“进去吧。”

阿银轻轻说道。

“好。”

千绝城点头。

可他还没有敲门，面前久未开启的大门，就在飞扬的烟尘与难听的“嘎吱”声中缓缓打开，走出一名头发花白的灰败老者。

灰败老者两眼浑浊，

“圣子，教皇他…在里面等您…”

“多谢柳叔。”

千绝城赶紧说道。

老者是千寻疾最忠诚的老仆，魂圣修为。

千寻疾当初自囚于此时。

也是老仆柳叔也一直甘愿跟随着他。

因此即使如今，千寻疾早已不是教皇，千绝城也不再是武魂圣子，可老仆也依旧沿用旧称。

跟随着老仆走进宫殿。

没一会儿，千绝城就身躯猛地僵硬。

他看见了在宫殿外的阶梯上。

双腿残疾的佝偻老者，皮肤松弛，头发花白，尽显老态，正孤零零的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天上烈日。

曾经藏满雄心壮志的宽阔胸膛。

如今只剩下方寸之地，瘦削的仿若是风都能吹散。

头发花白，虽然可以明显看出，老仆是为他精心梳理过的，但枯败的投放却依旧犹如钢针，一根一根的插进千绝城心里。

让千绝城甚至想要立即转身就走。

他……

真的……

有些不敢再去面对他……

“圣子，去看看吧，教皇最近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老仆声音沙哑，在叙述着千寻疾的变化。

阿银忍不住再次握紧千绝城的手。

下意识仰头看他，就看见千绝城竟已经是泪水纵横，身躯一直都在颤抖。

“阿城…”

阿银也很哀伤，轻轻呼唤。

不忍心再去看阶梯上的那个残疾老人。

她死过一次，二十多年的记忆空缺，让阿银恍然是一场大梦。

入梦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时的千寻疾是高高在上的教皇冕下，手握权柄，高大威武，顾盼生雄，眼神锐利的像是猛虎，一言一行大气磅礴，气吞山河，睥睨天下。

可如今呢？

那枯廋的身体内只剩衰败。

又该如何来装下曾经的雄心壮志？

亦或者说，曾经的那些，也早已随着他的身体被磨灭，衰败下去。

“教皇…”

老仆轻轻地走上前去，唤醒着老人道，

“圣子他…与阿银姑娘来看您了…”

残疾老人似乎抖了抖身体。

他扭动脖子，终于逆着阳光，将脑袋转了过来。

这一瞬间。

千绝城直接泪崩……

他赶紧松开牵着阿银的手，大步来到残疾老人的面前。

“大…大哥…”

千绝城嘴唇哆嗦着，眼眶赤红。

残疾老人抬头，看着站他面前的高大中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光。

他好像是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小城，你好久…没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