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冤枉,根本没有的事,妾身也不知道刘大夫为何这么说。”
这个时候,她在季昀之面前已经暴露了,再怎么都挽回不了,便只能尽力别失去江朔的信任。
无论如何,她都要喊冤。
只要江朔还相信她,无论发生什么,她回了江府,便依然是一府主母。
季昀之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曹氏表演。
他今日,这般动作,就是为了拿曹氏开刀。
上回他去别苑,说到江府将她逐出族谱的事,说到曹氏,她神色很不对。
他回去后便让人好生查了查。
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除此之外,便是用这件事来试探江朔的底。
江朔是兵部尚书,在朝中还算有影响力,这些年也搭建了自己的关系网。
今日,他便要用这件事撕开一个口子。
一点一点把江朔从那个位置上撬起来。
江朔好面子。
那么他便撕掉他伪君子的皮。
今日的事,他目的明确。
一要给曹氏找麻烦。
二要毁了江家的名声。
三……要和江佩兰,名正言顺的脱离关系。
“江夫人还是别演了,如果刘大夫不够,本相还有其它的证据。
“若江夫人不服气,那么本相可以一样一样拿给江大人看。”
曹氏的哭声戛然而止。
眼神慌乱。
一切的演戏都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
她想求情,抬头看向季昀之,待看到对方望着她好整以暇的目光时,吓得浑身一身鸡皮疙瘩。
她恍然大悟:自己小看了丞相。
她怎么忘了:这可是大周的丞相。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她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
曹氏慌了。
这回是真的慌了。
终于认清了现实,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若她求饶,或许还有余地。若她把人当傻子,一定下场凄惨。
她一咬牙,对着季昀之磕了两个头:
“求丞相大人开恩。
“兰儿她……,她定然是被蛊惑的。”
季昀之直接打断她的话:
“所以,你终于承认江大小姐,红杏出墙了?”
曹氏闭目,泪水落下来:
“是。”
“江大小姐有一个月的身孕,你知道。”
“……是。”
“你让刘大夫离开京城,且贿以重金,就是知道江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和本相没有任何关系?”
“是。”
曹氏不敢再挣扎了。
老老实实的回答。
但是季昀之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所以,开始你们一进门,本相说江大小姐不见了,和下人私奔了,有孕了,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的。”
“……是。”
“故意给本相泼脏水,故意把本相说得不堪,为了给江大小姐脱罪,故意睁着眼睛说瞎话,倒打本相一耙。”
曹氏死死的咬着下唇,任命一般的闭上眼睛,艰难的回答:
“是。”
她万万没想到,季昀之这么不近人情。
严格算来,她还是他的丈母娘。
她都承认也便罢了,怎么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刚刚那些话,再确认的问一遍。
她有一种………死了还被拉出来鞭尸的即视感。
季昀之是一点脸面都没有给她留。
半点不顾念江佩兰嫁他三年的情分。
实在……太过分了,
曹氏羞愤,现在被这般咄咄逼人的问,生出了几分恼怒,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
今日的事,确实是她做错了。
终于,季昀之停下了询问。
看向江朔:“江大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下官无话可说。”
季昀之收回目光:“也是,该说的江夫人都说完了。”
江朔心下一沉。
他推曹氏出来做探路石,所以一直没有阻止,季昀之一眼就看了出来,且配合他演完这一出戏。
他没由来的后背一阵凉意。
从前的丞相,天之骄子,有才学,有能力,有手段,面对文武百官丝毫不怵。
但到底年轻,经验少,他们在朝堂钻营多年还能拿捏一二。
而现在,发生那么大的事,丞相还如此沉得住气从容不迫,和他们周旋,他一点边都摸不到。
他不得不承认,经过三年的浸润洗礼,丞相大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他转移话题,开口: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兰儿。若丞相大人有消息,务必告知下官。”
“自然。”
季昀之当即让人把能证明江佩兰私奔的人证物证都带了来。
“江大小姐办了路引,用的是她身边丫鬟的名义。
“那一日,江大小姐要去上香,不多久她的丫鬟便来报说,她误入了林子,找不到了。
“待本相的人赶到,便只找到她破烂的外衫,还有一只她出嫁时戴的金簪,能证明她的身份。
“为了避免人发现,她只随身带了少量的银票,但是首饰却戴得比平日里多了好几件,且件件贵重。
“这是那马夫的消息,原本他是卖身入府,府中也有他的卖身契,但是在一个多月前,江大小姐把卖身契还给了他……”
季昀之一件一件的说完。
曹氏已然面色惨白,说不出话。
从那只金簪出现,她就知道一切是真的。
这只金簪,是江佩兰出嫁时,她亲手戴在她头上的,
但是江佩兰不太喜欢那上面的花样,平时几乎不会戴。
居然会在上香的时候戴,最后还落在了地上。
什么用意,昭然若揭。
她闭上眼睛,泪水落下来。
江朔的面色也不好看。
除了江佩兰的事情是真的,让他丢了脸,还因为他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季昀之究竟什么意思。
季昀之又开口了。
“江大人有没有觉得,江大小姐这一出,和贵妃娘娘落崖一事,如出一辙。”
听到这话,江朔猛的变了脸色。
大骂一声: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