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作为江清月的丈夫,丞相大人既然认这个妻妹,自然也会认这个妻妹夫。
薛非暮心中喜滋滋的想着,脚下步子飞快,跟上季昀之的马车,一路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到了京兆尹府衙。
看着季昀之直接进了府衙大门,也赶忙跟了进去。
此时,京兆尹王大人,正在后堂假寐。
前头的衙役着急忙慌地前来禀报,把他吓了一跳,开口就把人骂了一顿: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天塌了吗?有什么事慢慢说。这是天子脚下,慌张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王大人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的拨了拨盖碗,吹了吹,
那衙役喘了两口大气:“大人不好了,丞相大人来了。”
王大人一口茶水喷出来,手中茶杯差点不稳掉在地上。
他瞪大眼睛,一脸惊恐,
“什么,你……你说什么,谁来了?”
回禀大人:“丞相大人来了。”
“好端端的,丞相大人来做什么。”
“这小的哪知道啊。”
王大人起身,就要往前头去,只是刚从椅子上站起来,腿一软,一头栽到桌子底下。
衙役吓坏了,赶紧去扶:
“大人,大人,大人你没事吧?”
“哎呀,快快快,快到前头去。”
王大人顾不得自己一身灰尘,连滚带爬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往前头迎去。
一到前厅,看着首位上那天人之姿的男子,不是丞相大人还能是谁。
王大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丞相大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今日本相来,是有一事要王大人办一办。”
季昀之不想听那些场面话,直接打断了他要说的词。
“是是是,丞相大人请说,只要下官能办的,下官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季昀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那便开堂吧。”
“啊,开堂。”
京兆尹府衙开堂,那必然是有案子要断。
王大人愣住了,这是什么路数?
好好的,丞相大人要他开堂?
丞相大人有什么冤屈,需要他这个京兆尹来主持公道的?
王大人自闭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根本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一颗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
想问都找不到地方。
直得迷迷瞪瞪的跟着丞相大人往前堂衙门去。
“威武……”
一阵开堂的声音传来,外头已经围着了不少的老百姓。
王大人走上堂前,看着堂上站着的季昀之,扶了扶乌纱帽,战战兢兢的开口:
“丞相大人请上座。”
“不必,你是判官,你上坐。”
王大人哪里敢坐,但是看丞相大人这模样,又不敢不坐,心中纠结,一时叫苦不迭。
今日出门实在没看黄历,怎么好好的就摊上了这样的事。
没办法,丞相大人让他上坐,他只能上桌,但丞相大人在下头站着,他不敢坐,便只能立于堂前站着。
于是便出现了京兆尹府衙百年难见的一幕,京兆尹大人站着判案,惊堂木都拍得温温和和。
王大人拿着惊堂木,小小的按了按,发出微微的响声:
“丞相大人是有何事?”
季昀之指了指一旁的薛非暮,
“让他来说。”
王大人顺着季昀之的指示看过去,这才发现堂上还有一人。
这人是谁?
王大人不认识。
旁边的侍卫提醒:“大人,这位是忠勇侯府的世子。
王大人恍然大悟:“哦,就是那位自己的夫人含冤入狱,他为了脱离关系和离的?”
“对对对,就是他。”
薛府世子的前世子妃,可不就是丞相大人的妻妹。
王大人看看薛非暮,又看看季昀之,心中有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又不是太明白。
不过,既然丞相大人让他问,那他便问一问。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他问完,一拍惊堂木,企图震一震薛非暮。
但拍完才发现,丞相大人也在现场,赶忙把惊堂木收起抱在怀里,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丞相大人见谅见谅,这是下官的习惯,吓着丞相大人,小的该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自己胖胖的手,拍了拍自己胖胖的脸颊,小小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见季昀之瞥了他一眼,没有说别的,才放了心,看向薛非暮怒目而视:
“你细细说来。”
薛非暮懵了。
说什么?
他没有要说的?
他愣了愣,看向季昀之。
完全不知季昀之是什么意思。
让自己跟着一起来了京兆府衙,但是却也没有指示让他做什么。
“丞相大人这……”
季昀之斜睨他一眼:
“你不是说和离需要盖上公印,才算正式和规矩嘛,京兆府衙除了管京城断案,也管京城户籍。
“正好今日本相得空,便请京兆尹大人见证,把这件事给办了。”
“啊……”
王大人愣住。
京兆府衙确实也管户籍一事,不过是有分管部门,一般这种小事,不会呈到他面前来。
他做了那么久的京兆尹,今儿也是头一回,要理户籍的事,一时没反应过来。
季昀之:“怎么?这事不归王大人管?
“归归归,这事确实归下官管。”
“嗯,那行,那今日这事你好好管,也让本相看看,京兆府衙办事的效率。”
“是,丞相大人。”
一听到上级下发了准确的任务,王大人当即挺直腰杆,让人把户籍的所有大印全部搬了过来。
当场就要把这件事给它落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