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议论声越来越大,老夫人面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老百姓怎么会知道这些,虽然条理不清晰,但是桩桩件件都说得明白,她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江清月故意安排的人。
为的就是在她和薛非暮面前邀功,实在居心叵测。
她倒是不知道,原来外头的人都是如此看的,那她们后头若有一丝对江清月不好,那就是忘恩负义。
看来自己计划要对江清月做的事,得更隐秘才是,最好先让她身败名裂,免得连累他们的名声。
她忍住不快,客气的上前一步,拉住江清月的手,一脸慈爱:
“祖母知道,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若暮儿对你不好,祖母一定好好教训他,绝对不让你受委屈。”
江清月娇羞一笑:“夫君……他会对我好的,他说过的。”
她句句点明薛非暮对她好,会对她好,她憧憬他好,一会薛非暮带着其她的女子出现,还要给对方名分的时候,冲击才会越大。
老夫人自是不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应着她的话,笑得慈祥。
众人见二人祖慈儿孝的场景,议论声也小了下去。
不多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高呼:
“世子出宫回府了,回府了……”
随着呼声,前头传来喧闹声。
老夫人一下换了脸色,激动的往前几步,朝前头看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薛非暮,顿时泪流满面。
薛非暮带着身后的人,快步走到老夫人和大太太跟前:
“不孝儿孙,见过祖母,见过母亲。”
“回来就好。”
“是,回来就好。”
大太太远远的看见自家儿子,就已经泣不成声,这会人到跟前,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老夫人也连连打量了好几眼,掩面而泣。
好一番祖孙重逢相见的感人场景。
周围围观的老百姓也有不少人被这些情绪感染落下了泪。
江清月站在后面,见着薛非暮,却是脊背生凉。
想到前世种种,她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心绪。
也跟着做了做样子,抬起帕子擦泪,却没有往前头去。
眼睛的余光寻到了站在薛非暮后头的女子:
二八年华,梳着妇人发髻,五官秀丽,很有江南小家碧玉的风味。
正是之前镇守边境的褚将军之女:褚婉儿。
褚家镇守边境,当初,薛非暮一去,便是在褚家的军中。
褚婉儿对薛非暮这张皮相一见钟情,非他不嫁。
在一日夜里,悄悄拉着薛非暮去幽会,却不料那一夜敌军来袭。
褚将军兵败,而薛非暮却侥幸逃过一劫。
他作为主帅,出兵时没人看见,却还活着,少不得惹人闲话,便干脆躲了起来。
原本是想一辈子都不回来的,和褚婉儿在外头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却没想到机缘巧合得了机会立了功,又搭上了武将之首东陵将军的线,这才赶回京。
褚婉儿看着时机差不多,上前去扶薛非暮,江清月收回目光,往前头走了一步。
抢在褚婉儿说话前开口:
“清月见过夫君。”
听到声音,薛非暮和褚婉儿皆齐齐往她看过来。
大太太还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老夫人看江清月站出来,那么多人在自不能再像刚刚那样落她的面子,擦了一把泪,对薛非暮道:
“暮儿,你和清月也有三年未见了,这几年,府里多亏了清月。”
薛非暮脸上表情变幻,见江清月规规矩矩的行礼,半低着头,到底说了一句:
“辛苦你了。”
“不幸苦,这都是清月应该做的,只要夫君安好归来,便是最好的。”
薛非暮身后的褚婉儿见江清月出来,哪里还站得住,好好打量了她一眼,就要出来说话。
她可不能不明不白的进了侯府的门。
只是,她还没有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