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段为何如此熟悉?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这不是帝王惯用的御人之道么?
刘据竟考虑的如此深远,用这样的御人之道来御西域诸国?
听到这番话之前,他们还以为自己在第一层,刘据在第二层……可现在看来,刘据早就站在了第三层俯瞰他们,俯瞰整个西域!
再慢着!
沉思之间,司马迁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刘据的目光也比其他人更多了一抹惊疑:“殿下此举恐怕不只是无中生有,还暗含了离间之计吧?”
“殿下只杀国王,命丞相取而代之,他日若汉军再兵临他国城下,便不只是其他臣民不愿为国王陪葬的事,亦有他国丞相或大将是否想取而代之的事。”
“经过此事,国王与本国臣民的利益已经完全分割开来,很难同仇敌忾。”
“这亦可令大汉征伐其他西域小国时,不战而屈人之兵!”
“殿下既能无中生有,必定也早已想到了这个关节吧?”
还有高手?
赵破奴等人闻言眼睛又睁大了一些,看向刘据和司马迁的目光又随之发生了改变。
刘据居然不只是在第三层,而是在更高的第四层?!
这究竟是个什么妖孽,尚且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深谋远虑?他若是自此留在西域不走,假以时日,这地方岂不是要彻底变天,西域这些小国拿什么与本就武德充沛的大汉抗争?!
这一刻,赵破奴等人顿时觉得刘据此前那先征服周边的山国、尉犁国和焉耆国,再谋图姑师过的方略还是太过保守了,他完全有能力图谋更多!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刘据最开始说提出的似乎也并不只是山国、尉犁国和焉耆国,而是那個同心椭圆,是圈里的国家都得挨踢的“圈踢方略”……
这……我们若是跟着刘据实现了“圈踢方略”,这功劳岂不盖世千古?所以刘据也不是再第四层,而是在比第四层还要更高的第五层!正当众人看向刘据的目光越来越古怪的时候。
刘据却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示意郭振从怀中掏出一卷提前写好的简牍和一方叠好的绢帛,放在众人面前的案几上之后,方才继续道:“咱们还是先来说说如何向我父皇传递捷报的事吧。”
“这场战事的经过和结果如实禀报便是,诸位的功劳皆不会辱没,亦不必隐瞒我的所作所为。”
“而我父皇得知此战如此顺利,伤亡如此轻微,定会命我们继续攻打姑师,免去来回折返的损耗,因此一时半会诸位也不用想班师还朝的事了。”
“只是有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希望诸位在捷报中配合于我。”
“我已在这封捷报中写明,楼兰国百姓以奴隶居多,受奇布楚压迫已久,汉军攻入城内约法三章之后,王侯以下皆失声恸哭,称汉军为王师,视我父皇为父母,数千人血书请求我父皇在此处屯田驻军,恩泽楼兰。”
“这便是血书。”
刘据抖开那方绢帛,上面果然是一封用楼兰佉卢文书写出来的血书,而且还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屯田驻军的地方已经选好了,就是奇布楚此前控制的王田。
但真要正式屯田驻军,无论是物资、钱财和军民都离不开刘彻的支持和批准,至少目前刘据还没有能力擅作主张。
“这……”
看着这封不知何时准备好的血书,众人神色更加古怪。
这又是在第几层,咋就看不到顶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