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玄子,尉晨,卫伉,公孙敬声,还有义妁……我还以为舅父是个实在人,却没想到舅父欺起君来也……唔!”
刘据如数家珍般的一一列举着这些人的名字。
结果话才说了一半,卫青已是面色大变飞扑上来,一个娴熟的裸绞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压着声音道:
“不可再说了,你究竟意欲何为!”
“嗯嗯!嗯嗯!”
刘据连续重重点了几下头,才从卫青手臂中挣脱出来。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加上又在刘彻面前历练了这么久,这次他并未被卫青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吓出走马灯,反倒十分镇定的道:
“我希望在这件事上得到舅父的支持,在内朝会议上,支持我父皇尽快打通朝鲜半岛的陆路,不反对我出海寻找那片平原广泽。”
“舅父是大司马大将军,在内朝中说话最有份量。”
“只要舅父没有坚决反对,此事便不会有太大的阻力,我父皇亦可顺水推舟……”
“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话未说完,卫青便又打断了他,铁着脸道,
“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梦境,我若同意伱出海冒险,便不是你的舅父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支持,就算你用河间国的事相挟也断然不可能,而且,我不相信你会陷我于不义,否则莫说你那两个表哥,就连义妁也将受到牵连,你是我的外甥,我太了解你了,你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来,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
卫青果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刘据想了想,又道,
“既然舅父不肯帮忙,那我就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推行此事了,舅父是阻止不了我的。”
“你还要用什么方式?”
卫青闻言眼皮一跳,气急败坏的问道。
“内朝不是只有舅父一人,舅父说话份量再大,也断然不能只手遮天,我父皇也会听取其他人的声音,舅父不支持我,我就去找旁人支持我。”
刘据虚着眼睛道,
“我也不瞒着舅父,其实现在我已经得到了其中一人的支持,至于是谁舅父也不必追问,免得舅父从中作梗。”
“???”
“!!!”
听到这话,卫青心脏差点直接爆开,眼珠子都突出了许多。
好嘛!
这个混账才在河间国动了不该动的虎符,如今又动了游说内朝近臣的心思?!
这不是意图谋反又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擅自游说内朝近臣的问题可比动了虎符还要严重,而且与河间国不同,这可是天子手眼通天的长安,任何行为都更容易被刘彻察觉,连蒙蔽圣听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刘据此前的种种表现已经证明,这就是个胆大包天的逆子,天底下没有他不敢做的事,他现在既然说出来了,八成就会去做!
苍天啊,大地啊,我怎么有这么个外甥啊?
这一刻,卫青甚至已经开始理解刘彻。
他这个舅父尚且被刘据折腾至此,真心不怪刘彻那个父皇总是摔案几砸坐席,他不想那么做也得能忍得住啊。
也就是刘据不是卫伉,否则现在卫伉的皮已经被扒了一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再想起卫伉,卫青竟觉得那个逆子忽然顺眼了许多,其实也是个孝顺的孩子来着。
……
几日后。
石渠阁,刘彻果然召开了内朝会议。
不过这回不只是刘彻和那几名内朝官员,刘据也被召进宫来参与了这场会议。
众人行过礼后,刘彻只是看了刘据一眼,也并未说多余的话,随即命苏文当众朗读了刘据的奏疏,然后才开口问道:
“诸位,你们对此事有何看法?”
刘据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前几日他找过卫青之后,并未再去找其他的内朝近臣。
他就是那么一说,希望以此来给卫青一些压力,就算不能获得卫青的鼎力支持,也希望他不要坚决反对。
至于其他的内朝近臣。
刘据自然知道不能私下游说他们,否则一旦被刘彻知道,自己这个挂逼倒还好说,反倒会害了他们。
而且只要卫青不坚决反对,桑弘羊也支持自己。
他就有信心说服刘彻,让他顺着自己的意思将这件事办了。
只是在今日之前,刘据的确没想到刘彻会将他也召进宫来参加内朝会议,让他直面这些内朝官员……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陛下,微臣以为此事欠妥,尚需从长计议!”
已经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是年迈的廷尉正监赵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