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伉却对此有些担忧,蹙着眉头想提建议:
“殿下……”
“让他等着吧,咱们从后门走。”
刘据已经冲他眨了下眼,坏笑起来。
……
长安南郊。
卫伉在前面赶车,刘据坐在车内。
后面还跟着郭振与十几名骑马护送的太子中盾。
“表哥,我还是十分好奇,你与这个赵过很熟么,赵过的事连他父亲都不知道,你如何知道他这么多信息?”
刘据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借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熟,此前我连这个人都没听过。”
卫伉回答的很轻松,声音带着风声,
“我也是通过民籍才查到了他,加之近日殿下排除的那些人,已经帮我缩小了寻找的范围,我再根据殿下排除那些人的共同特征,进一步将民籍中不符合条件的人一一排除,最终才锁定到了这个赵过身上。”
“可是民籍不是民曹才有么,表哥又是怎么搞到的?”
刘据又问。
卫伉理所当然的道:
“刷脸啊,刷我爹的脸,他的脸面那么大,不用起来岂不浪费?”
“……”
刘据觉得卫伉说的很有道理,竟无言以对,只得继续问道,
“然后呢?”
“驾!然后自然就是乔装起来,跟踪窥视了。”
卫伉驱赶了一声马匹,接着颇为自得的道,
“这人呐,只要是活着,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就一定有迹可循。”
“最近几日我便始终扮做小贩守在赵府门外,只要赵过出来,我就暗中跟踪窥视他,只要是他说过话的人,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我便全部记录下来。”
“如此等他回府之后,我再一一前往打探,好说话的人就使些钱收买,不好说话的人也使些钱,只不过是收买几个附近的恶少上门胁迫一番,总归能问出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又不会被他察觉。”
“走访就更简单了,赵过每日出府的时间虽不固定,但只要回去当日便不会再出来了,只要知道他平日去了哪里,翻墙而入便是,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进入之后必须记好所有的物件摆设,翻看之后务必物归原状,还需清理过自己留下的痕迹之后,再行离场,此事最不可大意,否则一旦惊动了他,恐怕便查不下去了。”
“如此只需要多跟踪窥视几日,便可知道他的绝大多数秘事。”
“而且殿下应该还不知道。”
“虽然跟踪的时候的确劳人心神,但窥视到一个人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时,却能令人心旷神怡,莫名感到舒爽。”
“我说的是真的,殿下若是不信,下回也可以尝试一番!”
“……”
听到这话,刘据顿时觉得可能应该重新审视一下卫伉这位表哥的为人了。
虽然他做的不是偷看人家姑娘洗澡的变态行为。
但这种因窥视旁人秘密而感到舒爽的表现,却已经表现出了窥视癖的迹象……
不过话说回来。
卫伉施展出来的手段还真是很有一套,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侦察和反侦察的概念,也没有系统的总结和培训,而听他的描述,却已经在这方面颇有心得,并且八成还是自己悟出来的,说是自学成才也不为过。
是以前就有这样的天赋,没有被发现么?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吁——!”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前面的车帘被掀开,卫伉探进一个脑袋来,
“殿下,到地方了。”
刘据看向卫伉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猥琐,不过还是道了声“表哥辛苦”,一猫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放眼望去。
附近是一个只有二十几间泥房的小农庄,这规模甚至连村落都称不上。
小农庄的附近,则是一大片已经开始泛黄的农田,田内主要种了两种作物,一种是粟,一种是麦。
不过与后世相比。
这些庄稼的种植密度很低,穗子的颗粒看起来也并不饱满。
毕竟这年头没有化肥,土地中的养分十分有限,再加上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旱,这种情况下还能有收成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此时农田中正有十几人分散在各处干着自己的事情。
见到有辆马车到来,又见随行的还有十几名骑士,这些人纷纷站起身好奇望了过来。
要知道这年头马匹可精贵着呢,价值与后世的跑车相差不大,绝不是一般人家养得起的,更不要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骑士。
因此就算刘据今日特意没坐自己的驾五太子豪华座驾,也依旧引人瞩目。
待刘据下车站稳。
卫伉放眼在田地里扫了一眼之后,抬起手来指向农田之中一个戴着草帽的人道:
“殿下,那个人就是赵过了。”
“?!”
那人见状身子明显僵了一下。
随后毅然决然的转身,抬脚就向相反的方向狂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