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陛下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刘彻得知此事之后便将她召来安置在了甘泉宫,等她生病的时候与她体内的鬼神对话。
“速速呈进来!”
“这、这、这……怎会如此?”
神君老妪闻得此言,连忙又将身子低了一些,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轻易插话。
“难道神仙脸上那双招子是瞎了么?!”
“这不公平,这不公正,这不合乎情理!!!”
“诺。”
“不过就在前些日子,朕忽然想起他时,心中竟莫名生出了一阵心悸与恶寒。”
“报,陛下,东莱有急报传来……”
然而现在那奏疏在刘彻手中拿着。
“为何到头来却是这逆子成仙了?”
以至于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宫里的方士和巫师都悄然夹起了尾巴,不敢轻易在刘彻面前妄称听到了神仙谶言,也不敢去搞什么神迹,只怕一不小心将刘据这个太子招来,最终落得一个和栾大一样的下场。
倘若这急报中再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届时刘彻的怒火无处宣泄,便极有可能迁怒于他,到时候可就不是像在未央宫时一样跪下就能蒙混过关的事了。
毫无疑问,“逆子”这两个字说的应该是太子刘据。
这位神君老妪也不例外。
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给刘彻身边的一众方士和巫师带来了不小的震动,早已得知栾大是因为刘据的缘故被秘密下狱。
毕竟这可是霍光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急报,霍光什么性子他心里有数,此人绝不会去做那些一惊一乍的举动。
“诺……”
“若论诚心,朕比这逆子诚心的多,这逆子不但忤逆朕,对神仙也时常出言不逊!”
她体内的“鬼神”对刘彻说“陛下勿虑,龙体无忧,不日便可痊愈”,后来没过几天刘彻的病果然就好了,自那之后他就特别相信这个老妪,并将她拜为“神君”,自此留在甘泉宫内为神仙画法。
“这恐怕便是问题所在了。”
真正的求仙之法其实是掌握在太子手中。
这位太子是知道怎么搞事情的,他此前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轻而易举的挑动刘彻的神经,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啊?”
怎么就成了仙?
刘彻那双拿着简牍的手正在不住的颤抖,一双眼睛几乎快突出来贴在简牍上,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复杂神色。
刘彻此前早已定下规矩,他与神君在神殿中交流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接近神殿,更不得轻易前来打搅。
神殿内。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是奉命在甘泉宫“画法”。
而且他对刘据“很有信心”。
听到这话,刘彻顿时若有所悟,脸上浮现担忧之色:
苏文心知最近刘彻时常念叨太子,而这奏疏又是急报,哪怕明知刘彻的禁令也不敢怠慢,只得硬着头皮过来禀报。
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刘彻的情绪忽然爆发开来,完全是在仰天怒吼,尽管在这神殿之内,他与天还隔着大殿穹顶。
他们这些方士和巫师已经完全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这一刻,老妪的心情绝对比刘彻还要复杂,而且复杂的多,毕竟此事甚至有可能干系到她生存的根本,甚至令她万劫不复!
“!!!”
就在这时。
甚至就连征伐西羌这种功在千秋的事。
而太子年纪轻轻,只是代天子去候了一次神,就成了仙?
这岂不是在告诉刘彻,他们此前用来忽悠他的求仙之法都是没有用的,根本就是错的,又或者都是骗人的?
“若是如神君所言,朕岂不是应即刻下诏将此子召回,免得他真做出什么逆天之举,愈发冒犯了神仙?”
“神君,神仙上过你的身,你现在告诉朕,神仙的招子是不是瞎的,神仙是不是都是瞎子?!”
刘彻拿过奏疏,一边亲自拆封,一边对苏文道。
这还是她头一回,从历来对鬼神极为尊崇的刘彻口中,听到这般毫不避讳,痛骂神仙的逆天话语。
有时当刘彻心中有了解不开的疑惑,也会来到甘泉宫住上一段时间,与这个“神君”交流一番,以求心安。
“朕苦苦求仙不得,这逆子竟成了仙?!”
神仙又如何?
他可是天授的天子,神仙也不过是由天所授,难道能大过天去,竟敢如此侮辱与歧视他?
老妪微微颔首道,
“陛下既有求于神仙,却又命既不敬神也不信神的太子代为前去候神,虽或许怀有教化太子之心,但对于神仙而言,却未必不是一种冒犯与欺骗。”
“若论生病,朕这四十余年,无论如何也比这逆子病的多,病的重!”
“自那之后朕就时常想起他来,这心悸与恶寒的感觉也愈发频繁,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究竟是哪里不好,朕一时又没有主意。”
听到是东莱传回的急报,刘彻自然也顾不上禁令,立刻站起身来朝外面喝了一声。
刘彻忽然回头看向了老妪,指着悬挂于宫殿墙上的巨幅神仙画像,声音沉闷的问道。
此刻他的呼吸变得极为沉重,鼻腔和嘴巴里喷涌出灼热的龙息,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血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