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后。
刘据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送出大帐。
太子冼马郭振等太子府的随从和建章营的人早吃过了饭,也收拾好了东西,此刻就在大帐外候着,一路护送刘据前往李息等人提前为其搭好的太子营帐。
“说了我不懂军事,这些人咋还就死活不信了呢?”
一边往回走着,刘据一边颇为无奈摇头自语。
结果话刚说完,身后便忽然传来一个讨好谄媚的熟悉声音:
“我信我信,殿下,我信啊,殿下说什么我都信!”
刘据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回身笑着问道:
“原来是公孙校尉,你怎么跟过来了?”
“嘿,我这不是有些话想与殿下私下说道说道嘛……”
公孙敬声此刻倒扭捏了起来,圆圆的脸上露出极不自然的笑容,笑容的底色则是显而易见的苦涩。
“那就说吧。”
刘据基本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不过还是给了他个机会。
“殿下,就是那个什么吧,嗨!殿下与我也算是自家人,我就直说了吧!”
公孙敬声又迟疑了半晌,终是一咬牙一跺脚,哭丧着那张圆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哀求起来,
“求殿下看在咱们是表兄弟、也看在我母亲是殿下大姨母的份上,给我一条生路吧!”
“这先登校尉我是真当不了,这可是个九死一生的军职啊!”
“殿下可能还不知道,我长了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平日里手上扎根刺都疼的要死要活,我是真不行啊殿下,你就发发善心给我一条生路,这个恩情我保管记一辈子,以后给殿下做牛做马也不敢忘啊,殿下!”
憋了这么多天,公孙敬声此刻已经彻底豁出去了。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这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命都没了还要脸做什么?
“……”
郭振和李广利等人看到这一幕,心中竟是一点都不意外。
前些日子他们得知公孙敬声领了个先登校尉的军职,就已经觉得这事很是奇怪,毕竟这个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拥有如此家国情怀的勇士。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他们有资格置喙的,因此谁也不敢多问。
如今公孙敬声忽然如此表现,倒是很好的应证了他们对公孙敬声的评判,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勇士……
同时另外一个疑问也接踵而至:
他这样的人又是如何成了钦点的先登校尉的呢?
“唉,公孙校尉,此事你求我也没用,伱这先登校尉是我父皇钦点,岂容我随意更改,那可是违抗皇命的重罪啊。”
刘据则是假模假式的叹了口气,拍着公孙敬声的肩膀,摇头劝道,
“要我说,公孙校尉,事到如今你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人呐,有时候你不逼上自己一把,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究竟有优秀,所以这对你来说没准儿也是一个人生的重要转机呢?”
“我看好你,等着回京的时候吃你的庆功酒。”
“表哥,彩!”
说到最后,刘据甚至还对公孙敬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不过这年头可没有“加油”这种说法,通常就用一个“彩”字代替。
“我……”
公孙敬声顿时呆立当场。
什么叫做“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那可是先登啊,天底下有人是那么逼自己的么?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刘据究竟是哪来的这么多闻所未闻的歪理邪说,以前也没见他这么能说会道啊?
而就在他愣神的过程中。
刘据已经带着人悄然离去,心中暗自想道:
“这事怪不得我,要怪也只能怪你在历史上太过胡作非为,牵扯上了我。”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