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蚀骨的疼痛我已经尝试了很多遍,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彻底结束,才能彻底让这场分离结束。
可我心里是有动力的。
它不结束,我也依旧还是可以全力往前走,绝不动摇,也一定会抵达终点。
……
王伟的想法是很合理的,他带的小黑比小黄整整大了一圈,看样子咬合力更强。只是站在那儿都让人心头一凛,过往的人几乎没人敢靠近。
所以这天林峰再次找上门来时,只敢远远的站这一侧,而我送完豆腐回来看见他,立马迅速走到小黑面前去,准备开门进屋。
“唉,云,云烟!你等一等!”
我没理他,已经把钥匙插入钥匙孔。
“云烟!我这次过来是来给你送钱的!你能不能……先把这条狗拉开?我们谈谈?”
呵。
送钱?
他还真是会打幌子,倘若他说的其他的我都可能会信,但他说来给我送钱……真是漏洞百出!
“怎么?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你过来……送什么钱?”
“这不……妈说你们孤儿寡母的在这儿……什么都要开销,都要往外拿,之前那些压根扛不住多久。所以就让我,让我给你们送钱来了!我真没骗你,你看!
都在这儿呢!”
我扭头,林峰对着我从兜里摸出来什么东西,是粉红色钞票没错,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估摸着大概有2000块钱的样子吧。
从前我想方设法,想让他们给孩子拿点手术费,甚至还因此……把儿子留给我妹妹在医院带着,最后却沦为他们利用的人。
还为另外的女人做了嫁衣。
给我送2000块钱过来口口声声说着要给我开销,真是笑话!
笑话啊!
“嘿嘿嘿,我没骗你吧?赶紧把你这条狗拉开!我把钱给你,你把它拉开!”
我牵着绳子一个虚晃,他真以为我会把狗拉开,顺势往前走。但很快狗直接冲着他那个方向冲过去,和他大概就差了一两厘米的距离。
把他吓得腿软,当场倒坐在地。
“你,你……李云烟你!”
小黑对着他狂吼。
“疯了!你他妈真是疯了!死狗,居然敢咬我!看来你是不知道你爷爷的厉害!等我,等老子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让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赶紧滚,带着你这些臭钱,别再来了!否则下次就是真的咬上去了,我可控制不了它。你自己好自为之!”
“云烟,难道……我们夫妻一场,你真的能做到这么心狠吗?我就业儿这么一个儿子,你就想一个人独吞吗?有你这么当女人?这么当妈妈的?”
“你不配!”
“但儿子需要父亲!是,你现在是可以很牛逼的在这扎根,甚至让孩子在这上学,但学校那些亲子活动,需要父亲出场的场合呢?
你又预备怎么做?”
“那和你没关系。我再声明一遍,赶紧滚!”
“行,像你这么心狠歹毒的女人,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我松了绳子,他被吓得连连往后爬,之后骂骂咧咧地出了巷子。
说实话,他们现在缠着我不放,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料想到。心里也没那么大的起伏波动,有小黄和小黑在,我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毕竟,认识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他们这么拉垮也不是一天两天。居然遇上了,人生中如此一劫,我如果天天都在想这件事儿的不公,想老天爷不公,想生活太艰难。
那我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没法过。
唯有忽视他们,想办法对付他们,这才能继续过下去。
后来早饭刚做好,儿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我接到他们打过来的电话,是从村长那儿出的。
电话号码也是陌生号码。我接完才知道是村长。
然后,就从他口中得知一件事儿。
他说:“云烟,我和你刘婶儿从来都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孩子跟着你固然要好的多。你是个会办事儿的孩子。
但今天我出面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有原因的。
云烟,有些事儿林峰他们不好意思和你说,所以就由我来和你说吧。他去医院做过一次检查,医院判定他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所以,业儿将会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是他唯一的根。你看看能不能……”
“不能!”我直接一句话回绝,听到这样的消息我虽然觉得意外,却有一种大快人心的快感。
但无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我儿子我是绝对不会给他们的。
“村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请你明白,我和他之间早就已经做了了断。孩子的划分问题也说得明明白白。还麻烦你转告他们,如果他们非要这样继续下去,那我们只有法院见。离婚的时候条条框框已经完全说清楚了,还有分拨财产的时候,也写好了。
他们要是再这样下去,就别怪我无情了!好了,就这样,村长,拜拜!”
说完我就挂断电话,也不管那边是否还有没有出声叫我,我的心有些不太平静,于是炒菜被分走神,还是小家伙跑到我腿边抱着我腿大喊“妈妈妈妈,臭臭,臭臭”!
他说菜已经糊了,有点臭。
我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把火关小,把锅里的菜放搅好几遍后轻揉他的头。
儿子,我好不容易才带到现在这么大的儿子,从病魔里挣脱出来的儿子,这么听话懂事的儿子,他必须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以外,他跟着谁我都不会放心。
无论什么理由,无论什么原因。谁都别想把他抢走!
“宝贝,妈妈知道了,已经把菜翻搅好了。去看电视吧,妈妈做好饭叫你。”
“嗯!妈妈,看图图去咯!”
“去吧!”
儿子走后我又陷入深思中去。林峰之所以三番五次跑到这里来,看来……
村长说这个很有可能。不然以他那样的性格,还有他妈那种……
反正他们这种势利的人,若不是这样的原因,都恨不得把我手里从他们那儿拿来的钱夺回去,甚至能从我这里瓜分到一些都不嫌多的,又怎么可能要来抢儿子的抚养权?
抚养一个孩子成长是多大一笔花费,他们比谁都算得精!
但现在,林峰居然不能生了。刚刚我听到这消息是有点儿大快人心,可现在一想起来,只觉得一阵凉意从后背爬起。
很是瘆人。
或许……真的要换个住处了,而且不能继续待在遵义,要到一个更远的地方去才会相对安全。
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几乎已经落定。于是我任由菜在锅里热着,当下就把这个事儿告诉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