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赵铸已经非常清楚,如今的南疆,自己的手中能调动的兵马还是很少,看似所有兵权都在自己手中,但唯有赵炳的命令,这些人不会轻易的出兵。
赵炳冷冷地看了一眼赵铸,叹息道:“老夫已经看透了,咱们赵家,气数已尽。”
“徐家镇守北凉……赵家对待徐骁可谓是镇压和限制!”
“当年最不该做的是截杀吴素,看似徐骁忍气吞声,实则是为了离阳天下人,可是……人呀,就是这样,做的事情总是令人难以想象。”
“徐平安不是徐骁,现在不但是武林中的翘楚,拥有着强大的军队——”
赵铸有些无语凝噎,他轻声道:“可是!咱们还有机会啊!为何要放弃?难道你已经不相信我了吗?”
赵炳略微思忖,然后开口道:“我相信你,我的孩子,但是咱们已经是穷途末路,再也没有回去的道路可走了。”
“徐平安现在的气运已经绝非我等可比拟。”
“多年前,有人告诉过我,说徐凤年将是集大气运之人,你也见过,但是现在你看?徐平安才是那个天命之子。”
“若是一意孤行,咱们只能越陷越深,在南疆积攒的那些好感,顷刻之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铸身体微微一震,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敲击了一下,然后陷入了麻醉之中。
瘫坐在地上,似乎再也没有任何力气。
就连爬起来的力量都消失了。
“我们真的输了吗?”
“可是……我明明能看到不少东西啊!咱们还有一线希望,你怎么连这一点点的希望都不给我留下呢?”
“父王,这些年,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啊!就算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左右我们的,可是咱们自己不能放弃自己,否则便是自暴自弃啊!”
下一刻。
这位燕剌王世子殿下,面色变得阴冷下来了。
似乎在这一刻,整个人身上的气势突然变得阴冷。
不再和之前一样。
赵炳见之,不由微微一惊,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惧,声音沙哑道:“你想做什么?”
赵铸起身,拿起了桌上的三尺青锋,淡然道“既然父王不愿意帮我,那儿子就亲自去拼,待我拼出一条血路,等我坐上了那太安城的宝座后,我将来祭奠父王。”
“请父王……上路!”
赵炳双目紧闭。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是他多年来的一个噩梦,只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不是梦,而是自己的现在。
同样。
赵铸……
赵炳眼眸中含泪,喃喃道:“吾儿!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你告别,或许从我拥有你那一刻开始,咱们之间就有无限的牵连,或许在多年后,你的心里会愧疚,但是,你今日所做的一切,让为父觉得你长大了。”
可是他真的不希望他长大。
赵炳没有等赵铸动手,一把匕首刺穿了胸口。
他早就准备好了。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梦到了无数次。
万万没想到啊!
还是死在了赵铸的面前。
赵铸见之,也是微微一怔,急忙上前要阻拦赵炳,但已经来不及了。
丢下了宝剑。
抱住赵炳,泪如雨下。
“父王!”
“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宁愿自己死,也不让我……”
“难道你的心,真的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