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高振东两口子啥也没干,高振东拿了个躺椅在门口躺平,娄晓娥拿了本闲书在他身边的椅子上摆烂,两人面前是一个小茶几,上面放着茶水和零食。
上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投到他们身上,映出一个个影影绰绰的光斑。
高振东觉得最近干了不少大事得休息休息,娄晓娥觉得终于考完了可以放松一下了。
主打一個松弛感!
这是来自内心真正的松弛,而不是来自高振东前世看到的某运动会开幕那种来自某些肌肉的松弛。
来来往往的小朋友时不时的来蹭点儿零食,一位只有几岁的小姑娘,还很大方的把自己抓到的宝贝和娄阿姨分享。
一只蝈蝈,带刺的大腿还在拼命蹬踏,娄晓娥被吓了一跳。
看着还拖着鼻涕泡儿的小姑娘甜甜的笑容,娄晓娥还是很小心的接了过来,对着高振东显摆。
“我有礼物,你没有~~,哈哈哈~~”
高振东笑了,他在院子里找了些草梗,编了一个蝈蝈笼,把蝈蝈装了起来,娄晓娥乐呵呵的又把它送给了那小姑娘,把小姑娘乐得够呛,拎着蝈蝈笼欢呼雀跃的跑去找小伙伴显摆去了。
对,就是那种带着点儿蹦跳的跑法。
不知道哪家喂的鸡在咯咯叫,但是没有狗叫声。
这年头,在城里头喂狗就略显奢侈了,鸡都得喂母鸡,能下蛋,公鸡都没多少人喂的。
屋里的录音机开着,一阵悠扬的乐声萦绕在家的四周。
院子外的大街上,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宣传车从街上开过,宣传车的大喇叭里,播放着严肃激昂的宣传材料,隐隐约约的透进院子来。
高振东很惬意,这日子,给个神仙也不换。
娄晓娥也很舒服,这院子,烟火气足。
他家对面,闫埠贵和老婆正在家里,透过窗子看着这悠闲的两口子,三大妈笑道:“老闫,你还别说,对面高振东家两口子,还真是会折腾,看他们这样子,我心里都觉得松快不少。”
闫埠贵撇撇嘴:“他们呐,就是年轻。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会穷。”
三大妈白了他一眼:“人家算计谁去?算计你吗?高振东6级工程师,哪儿用得着算计?你这死老头子,自己过不上轻松日子,还不让人家过了。”
闫埠贵被自己老婆噎了两句,说不出话来,只好鼓鼓嘴:“妇人之见!”
闫解成听不下去了:“爸,你倒是会算计,可算计来算计去,人高总工给我的机会都被你算计没了。”
这事儿闫解成是慢慢从他爸嘴里把整个前因后果给掏出来的,得知全貌之后,闫解成差点儿没气死。
人家高总工就只差明说了,你给你儿子张罗读个电大,后面都好说,结果这根钢丝,硬生生被自己老爹给绷断了。
至于怎么才能读上电大?看看院子里丁永年和秦寡妇不就知道了,人家花钱了?
抛开丁永年不说,总不能说高总工还收秦寡妇啥东西了吧?一来,秦寡妇没钱,二来,他压根就不相信高总工能把手伸到贾家兜里去,人家就不是这样的人。
从知道这个事情的这一刻开始,以往对父亲言听计从的闫解成,第一次对于父亲的行事准则产生了动摇和怀疑。
被两母子一起怼的闫埠贵脸上有些挂不住,嘴里只是说着些“伱们懂什么”、“嘴上无毛”、“妇人之见”、“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之类的话。
闫解成也不多废话,收拾上东西,就要出门:“爸,妈,我出门了啊。”
最近他谈上了个对象,正热乎呢,到了休息时间自然是要去见人家的。
三大妈连忙问他:“解成,钱有吗?可别太韩酸了。”
她知道儿子是去做什么的,所以问上这么一句。
闫解成闻言,脸上就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还要往家里交一部分,比例还不低,加上刚参加工作,手里那两文钱的好歹算是自主了,一没忍住,颇有点儿报复性消费的意思。
这对象也谈了几次了,姑娘倒是没有怎么过分,不过他多少得是花点儿钱的,一来二去,自然是兜比脸都干净,虽然这时候谈对象也不一定得带多少钱吧,可是一分没有,还是挺那啥的。
他妈一看就明白了,转头看向闫埠贵:“老闫,你给点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