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告诉他，故意让他知道我们在重新调查这个案件，但是我们只提这个案件，黄家村案一字不提，他既然知道我们在查李姝彤案，就会想我们会不会也在查黄家村案。我们就是要让他知道一点点，又不让他知道我们到底查到哪，查到了什么，接下来怎么查，让他感到不安，从而让他可能自己露出马脚。”

“虚虚实实，扰乱他的心智，高招啊！”

“其实这算不上什么高招，而且是无奈之举。举个例子，一个警察如果要击毙一名歹徒，你觉得以下三种方式哪种成功击毙歹徒并且毫发无损的概率大？躲在视野好的高处用狙击枪狙杀；用手枪跟歹徒正面枪战；用匕首跟歹徒近身搏斗。”

“当然是用狙击枪概率高。”

“没错，这也是为什么上警校时首先学的器械是步枪，接着是手枪，最后才是匕首和赤手搏斗，如果狙击步枪能确保杀敌，就不需要使用后面可能会使自己受到伤害的方式。破案也是一样，如果能找到直接的物证，就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精力去寻找杀人动机了，因为当今社会的杀人动机实在太多了，有时候甚至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会激起一个人的杀心。”

“欧队的意思这是下下策了？”

“也可以这么说，但寻找杀人动机也绝对是一种方法，在dna技术还没有出现前，这也应该算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放到现在也是不能忽视的，因为物证也有出错的时候，杀人动机可以用来检验案件的合理性。”

“的确如此！可是我发现李子剑心理素质很强大，刚刚欧队那么咄咄逼人地询问，他依然很镇定。”

“有句话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子剑刚刚已经露出过破绽了。”

“您指的是他为去云南辩解的事？”

“你也看出来了！很明显他对我们的到来和提问没有准备，来不及深思熟虑，所以露出了破绽，而这个破绽其实在上次我们去参观他的酒厂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因，只是到今天才结出果。而且，到最后，他竟然想出诬陷廖小江这么低劣的招，这说明他有些急了，也许还有些怕了。我们等着瞧吧！”

李子剑从小在农村长大，可以说家庭贫困，如今的财富却已经位于金都县的金字塔顶端，这样巨大的成功让李子剑多少有些骄傲，奢靡的因子在他的血液里蔓延，历史事实证明，自大的人总会犯错，而有些错是致命的。随着跟他的接触越来越多，欧阳越来越发现李子剑并不是初次见面时那样的谦谦君子，他擅于讲故事，也擅于演故事，欧阳就是要找到演员在现实生活中的真实状态。

作为金都县商界的风云人物，连县长和石益民都要敬他三分，如今却被一个外来的警察闯到家里来逼问，李子剑着实有些恼怒，但他还是尽量克制着，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都能够很好地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但自从这天之后，李子剑再也不会那么客气谦恭地对待欧阳了。

像一切猫和老鼠的关系一样，欧阳和李子剑的关系在暗地里开始变得剑拔弩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