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枫看着工作计划上自己第二季度的活儿,头皮发麻,她把日历翻来覆去盯着看了半天,也从中看不出一个双休!
“诶!妹妹别看了,再看也那么多活儿,”刚休完假回来的月燕姐拍了拍娄枫的肩膀,“趁着没事儿多休息休息啊!”
娄枫叹气:“唉,最好的消息莫过于第二季度就剩两月了!胜利在望,姐妹!”
罗月燕笑着,突然想起什么,一下子收敛了笑意:“姐妹,我跟你说,千万不要放松紧惕,一放松警惕实验就容易出岔子。”
娄枫懂的,血泪教训嘛!上次快下罐的时候出了事儿,导致又是重新上罐,又是延后了deadline。虽然起因并不一定是下罐前一天他们一起感慨的“终于要结束了”,但是实验做多了就会发现这特喵的是玄学啊!
痛苦的时间既漫长又短暂。
当了娄枫第二次给房东转完账,她才猛然间发现,原来第二季度已然进入尾声,日历上被完成划掉的工作计划也越来越多。
坚持就是胜利。
这两个月中娄骁每次过来看她,必然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仿佛他可爱的妹妹是个把“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当做人生准则的人一样。
娄骁困惑歪头:“你不是吗?”
娄枫抿着嘴,拉长了嘴角,不情不愿地承认道:“我是。”
娄枫: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当场就把他掀翻在地!
热知识:娄枫的哥哥娄骁在腿受伤之前是个练家子,即使现在武力大打折扣,单手制服娄枫这位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六月的最后一天,天空中飘起了细雨,娄枫整理完自己的实验数据,不顾罗月燕和魏俊的“苦苦哀求”,毅然决然的用掉了自己五个小时的调休,东西都没收拾好,直接揣着手机,跑下了公司大楼。
看上去潇洒万分,实际上真相是:六月三十号,小雨,中午十二点半,刚吃完饭瘫在工位上喝茶的娄枫先是收到了提醒值机的短信,紧接着接到了孟羽的电话。
“小枫啊,剧组前两天提前开机啦,听你哥说你完事啦?我给你订了一张今天下午四点飞溪谷影视基地的机票,你现在收拾行李往机场去,刚刚好来得及。”
“孟羽!我&%#%&#%&%”
回复娄枫的只有无尽的忙音……
达到机场的时候,娄枫感觉自己已经快虚脱了,这种疲惫感是身体和心理双重的。更加雪上加上的是,今天杭城机场的人似乎特别多,她拖着随便装了点东西的行李箱,艰难地挤入人群去过安检。
嗯?她们都不是要坐飞机的吗?怎么都围在门口?
娄枫也就思绪飘远了那么一小下,紧接着就被安检处的姐姐拉了回来。
“把口罩拿掉,看摄像头。”
“哦哦!”
溪谷影视基地位于溪谷市的最北端,是前两年刚建成的影视城,基地内包含了不同国家地区有鲜明特色的时代景致,最有名的当属华夏民国时期的建筑——与申城的影视城可堪一比。
登机之后,娄枫一找到座位便立刻放松下来,她趁着飞机还没起飞,疯狂搜索自己的目的地,看着看着瞌睡虫便钻进了她的脑子,好在她还记得将手机开启飞行模式。
娄枫在失去意识前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件事:今天飞机起飞的好慢啊……我身边的位置竟然没有人?
“您好,请问您需要米饭还是面条?”
“请问您需要米饭还是面条?”
“米饭还是面条?”
……
娄枫半梦半醒间,耳边一直充斥着同一句话,她闭着眼、皱着眉头,调整了一下睡姿,将脑袋从机舱上挪到了座椅靠背上——不知道是不是拉到了左肩膀的筋,总感觉左肩膀有点痛,唔,等到了溪谷一定要敲孟羽一笔,让她请客去按摩!
娄枫就这样又睡了过去。
疲惫属于打工人,尤其是被强迫的打工人。
空姐小琳是个新人,新到连起飞前商务舱发生吵嚷都不配知道的程度。她一遍又一遍亲切地问着同一个问题,直到她看见了两位乘客双双陷入沉睡。
两位似乎特别默契,都选择了帽子加口罩的配置,身上还盖着之前她的前辈送来的毯子。女孩——帽子下面张牙舞爪地铺在毯子上的长发——侧着头靠在座椅靠背上,左肩肩膀露在毯子外面,男孩——毯子下面依稀可辨的肌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歪着头枕着女孩左肩膀上,帽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这一场景突然间让小琳感受到了岁月静好,她决定不吵醒这对可爱的小情侣,等他们醒了再来给他们送晚餐。
“您好,请问您需要米饭还是面条?”
两个小时的飞机,去掉上升和下降的半个小时,能睡得舒服的时间也就一个小时,奈何晚餐时间后便有孩子开始哭闹,娄枫不情不愿的从睡梦中醒来。
她打开手机一看17:11,算上起飞的半个小时,她也才睡了一个小时,太糟心了。
娄枫睡眼惺忪,意识还未回笼,热心的空姐便送来了晚餐,娄枫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吃——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披了毯子、肩上枕着人!幸亏对方也有转醒的迹象,在娄枫摆手地那一刻自己支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