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几名太医都站直身体,互相对视,然后一起摇头。
那几只小动物五脏六腑都被掏出来整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半点可疑的地方。
李淮不甘心地问:“高院使,还是没发现?”
高院使点头:“是的,没有发现!”
李淮怒道:“我看你们太医院的人都是一帮酒囊饭袋!”
高院使扬眉道:“我等已经尽力了,请李大人不要出言不逊!”
李淮惨笑道:“事情办不好,我的脑袋是保不住了,你和我说没用,还是等着和陛下说吧!就看陛下信不信你们了。”
所谓“伴君如伴虎!”朝中大臣们看着光鲜,可是谁会知道他们一个个暗中皆是如履薄冰,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
大伙都愣愣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淮有气无力地对高院使道:“既如此,咱们就一起面君吧!结果是生是死,就看陛下开不开恩啦!”
高院使点了点头:“李大人,老人们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没有办好陛下的差事,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院判,你领着其余人在下面等着,我和李大人去去就来。”
高院使对自己的副手,太医院院判张士友吩咐了几句。
贾瑛要是在这里,就会认出这张院判就是他刚穿越时,去贾府给他瞧病的那位张太医。
张院判看见高院使和李淮都是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神情,连忙道:“二位大人且慢,还有一个地方没检查呢!”
“我等明明已经仔细探查一遍了,你说还有何处没探查到?”高院使问道。
“就是它们的头颅!”
“头颅?”
高院使皱眉道:“世间的毒物尽管有无数种,可是千变万化不离其宗。我们一直是通过探查血液和饮食入手。还从未听说过在脑袋里下毒的例子啊!”
张院判道:“高院使说的确实不错,但万一他们不是中毒呢?”
“可是按李大人他们描述的情况看,这些猎物分明就是被毒物侵蚀才会发疯的,怎么张院判又说他们可能不是中毒呢?”
张院判道:“高大人,你有所不知,学生以前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曾游历道云贵一带,亲眼见识过那里的生苗蛮族用蛊虫害人。
这蛊虫阴毒无比,变化莫测,施蛊者驱使蛊虫害人,可以让中蛊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的任其摆布。
学生就听说过有一种蛊虫可以通过口鼻钻进人或者动物的大脑,让中蛊者失去神智而疯癫。
这和李大人说的情况极为相似,所以学生就想实验一下,看看这些动物的大脑里面是否有蛊虫。”
“竟然还有这种事?”
高院使和李淮等人虽然对蛊虫之说也有过耳闻,但一直只是一知半解。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详细的解说。一时间都半信半疑。
但是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你们都退下,我来动手!”
李淮手中的绣春刀狠狠地劈在了死鹿的头骨上。
一般动物的头骨都和人的头骨一样,坚硬无比。但是李淮是四品宗师,一刀下去,力有千钧,死鹿的头骨应声裂开。
高院使和张院判立刻蹲下身体,用银针仔细探查起来。
“找到了!”
张院判激动的大叫一声。
“在哪里呢?”
李淮连忙伸头看去。
只见张院判用一根长长的银针,从死鹿的脑髓里面挑起一只虫子来。
这只虫子有春蚕大小,通体呈现惨绿色,僵直了身体已经死去。
“看来就是它在作怪了!”
李淮好奇地打量着这只虫子,想要伸手去触碰一下。张院判连忙道:“李大人小心,这蛊虫身上有毒,你看银针上!”
李淮仔细一看,张院判手里的银针一端果然已经变成了黑灰色。
李淮不觉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乱伸手了。
他用刀又把其余小动物的脑袋砍开,果然每一只动物的脑髓里面都有一只死去的蛊虫。
李淮长出了一口气,现在知道这些小动物为什么会发疯了。可是问题又来了:到底是何人驱使的这些蛊虫呢,他又意欲何为?
李淮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