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到了现在还不老实。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你看这是什么?”
陈千户冷笑着把木匣在马道婆眼前一晃。
马道婆的喊冤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煞白。
“哈哈!知道害怕了吧?你以为藏到够严实,但是我们锦衣卫的人可从来就不是吃干饭的,这不是把它找出来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马道婆体如筛糠一般连连求饶。
“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陈千户又从匣子底部翻出一个红皮账簿来,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贾琏见陈千户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于是问道:“陈兄,不知此乃何物?”
陈千户笑道:“不满贾二爷说,这里面记载的都是某年某月,何人献奉银两若干,以及是否应验等等。不但是近年的有,就是当年太上皇在位时的事也有五六桩。可见这妖人为非作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贾琏忙道:“果真如此,可否让我一观?”
陈千户笑道:“本来贾二爷并非外人。看看也无妨。但是这里面有几件事还关系着朝中几位大人,在下以为二爷还是不看的好。”
贾琏一听连忙笑道:“多些陈兄提醒,是我欠考虑了,不知道上面是否记载我们贾府的事?”
陈千户听了,把账簿翻到了最后一页,递给贾琏看时,上面赫然记着:“永安十一年四月初二日,收受荣国府二老爷妾氏赵姨娘现银一百一十两,绸缎三匹,金项圈一个,金银手镯各一对。另写欠条五百两。已灵验。”
“宝玉和娘子就是四月初二那天晚上发的病,果然是这个妖人所为。”贾琏大怒,“不过为何是老爷的妾氏赵姨娘呢?我娘子和她无冤无仇,宝玉尚未成人,她为何会下此毒手?”
陈千户在匣子里果然找到了那张欠条,拿在手里,笑道:“贾二爷,这事竟然关系到贵府,恐怕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不如……”
他口中说着,悄悄撕下了最后那一页,连同欠条塞到贾琏手中。
贾琏顿时恍然大悟,吓出了一身冷汗,感激不尽。
赵姨娘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此刻她代表的可不是她自己,而是整个宁荣两府的颜面。
贾家乃是功勋世家,又是皇亲国戚,居然会出此丑事,这要是真的闹的满城风雨,贾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万一让当今圣上不满意了,甚至迁怒于贾妃元春,可就是塌天大祸了。
“多谢陈兄,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日后必有厚报!”贾琏一揖倒地,真心实意地说道。
“贾二爷,你我多年交情,何必太客气!”陈千户笑道。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得到贾家的人情。
“此事我要回去禀告老爷太太,这个妖人吗……”
“贾二爷尽管去吧,此处有我呢!本朝最恨这些妖人,等审理清楚了,少不得要请她在菜市口吃上一刮了。”
“既如此,小弟去了。”贾琏施礼已毕,急匆匆地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尽快禀告老爷太太。
等贾琏去后,陈千户看着面如死灰的马道婆,对手下道:“先把她放下来,找大夫给她疗伤,现在还不能让她死了,本大人的荣华富贵还要着落在她身上呢!”
…………
贾瑛喝醉了。他是故意的。
蒋玉菡等人唱过几只小曲以后,北静王命他们在席上陪众人饮酒。
这些伶人个个涂脂抹粉,娇声细语,和众门客们耳鬓厮磨。那些门客喝醉酒后一个个丑态毕露,不时地伸出咸猪手揩油,惹得伶人们大发娇嗔。
贾瑛看到浑身发冷,汗毛倒竖。偏偏北静王又让蒋玉菡坐在他席上劝酒。
蒋玉菡虽然矜持得多,但是那双水汪汪地眼睛不时朝贾瑛瞟过来,,眼中的幽怨之色几乎要溢出眼眸,似乎在责怪贾瑛怎么对他爱理不理的。这让贾瑛如何招架得住?
贾瑛遂痛饮了几杯,然后不胜酒力把几案都打翻了。
“世兄醉了!”北静王水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