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者,灵根通畅,可调动天地灵力,修炼强悍法术。
武者,灵根堵塞,只可调动微弱灵力再辅助之强壮身体修炼。
两者之间为半血灵者。
半血灵者的灵根虽不堵塞,却有许多杂质堵塞,并不纯净,但可靠外部法器修炼,有些半血灵者走身体强悍之道,修行虽艰难,却生猛强悍。
如山谷中络腮胡男人,可凝结风力为箭,却身体强悍修了武道。
除却三成凡人,十成中灵者一成,半血灵者两成,武者四成。
所以灵者最为受人尊崇,半血灵者其次,然后是武者,凡人。
世家万万,皆以供奉灵者为家族强弱标志。“凡界”灵力稀疏,灵者修行不易,遂得以供奉需尽千万家财。
灵者,武者亦有强弱之分。修行也分数个境界,可这都是董尘不可涉猎之事,因为张束山说,他灵脉薄弱,调动不起丝毫灵力,于修行一途毫无干系,所以他入了三成凡人的类别。
对于这件事,董尘也很平淡的接受了,自己平凡了那么多年,本该也不会换了环境就一飞冲天。
倒是何岳他们几个,从张束山查探到董尘有灵脉时候的激动,再到探知灵脉虚弱不可调动灵力后的失望。何大娘潇洒的一摆手,“没事,凡人挺好,咱们也能平安的过上一生,咱们阿尘这俊俏模样还能怕讨不到老婆?就是身子瘦弱了点,等你养养,让小虎子他们带你练练。”
可是对于这件事,淡然处之是假的,每次坐在村学堂的门槛上,看着村长拿着手里的藤条,一下下敲打在何岳等人身上的时候,他都会想起站在高楼上的那个夜晚,明明自己伸手便会挥洒出一片片冰晶,可为什么来到这里就不能修炼了呢?
村长安慰他说,“你天生灵脉,一定是身子虚弱,灵脉才调动不出灵力,等让阿岳他们去寻些珍贵草药给你补补,说不定就好了。”
村长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半血灵者,或许是遗传,何岳的身体比别人都强悍些,只有村子里十几个武者一起上,何岳才可一输。
“没事,就算你不能修炼,有我们当哥哥的保护你呢!”何岳这般对董尘说。
张束山身体养好一些的时候,入了村里学堂,和村长一起,调教这些年轻武者们,说来也怪,在张束山的调教下,他们的修行竟然日渐精进起来。这让村长连同村里人都尤为惊叹,对两人更是情真意切了许多。
张束山隐瞒了自己是灵者,只说是个勉强能修行的半血灵者,将他知道的修炼功法等倾囊相授,其中又夹杂了许多自己的见解。这些知识可是村里人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董尘虽修炼不了,也默默的将这些记在了心里。
“阿尘,你睡了吗?”何岳在窗子前轻声问道,他们向来夜间来叫董尘都是这般,张束山睡的轻,但凡声音大一点便反复醒来睡不安稳。
董尘伸手轻轻在门扉上扣了两下,以做回应。然后轻声穿衣下床,拿上煤油灯打开房门,穿过堂屋,趴在卧房的门上听了几秒,没有起身的响动,他这才推门出去。
何岳靠在后墙上,月光将他的健壮的身体轮廓勾勒的如石头般坚硬,就算已经入秋,他也只穿个坎肩,露出两个粗壮的胳膊和宽阔的肩膀。他此刻倚在土墙上,脚尖踢着一颗碎石头,手里甩着一个藏蓝色的荷包。
“柔儿让我给你的。”他将手里的荷包扔给董尘,语气里有一股吃醋的味道。
董尘借着月光,看见兽皮荷包上缝制了一只精美的小兽,正活泼的跳跃在一片丛林之上。精致的针脚能看出来用了不少的心血。
“阿岳哥,我怎么看你一脸不高兴呢?”董尘明知故问的撞了撞他的肩膀。
盛月柔是村里最好看的女孩子,以董尘的见识看来,它甚至能媲美许多的流量小花,一颦一笑都带着万种风情。盛月柔出生时娘亲难产而死,两年后父亲又跌落悬崖,一直被寄养在村长的名下。
幸得盛月柔娘亲临终之际将孩子托付给了村长,并与何岳定了娃娃亲。这么多年,盛月柔虽未曾表过心意,可一言一行,规规矩矩也默认了自己是何家的媳妇儿。直到董尘他们的到来,一汪柔情眼眸里绽放了点点光彩。
相反,何岳的想法昭然若揭,一颗心从孩童时候就放在她的身上,长大了更是猴急似的想把盛月柔娶进门,若不是村长拦着,此时小娃娃都有了,至于村长为什么拦,没有人知道。
”明知故问。“何岳回撞了他的肩膀,这一下力道可不轻,将董尘撞了个踉跄,何岳赶忙伸手拽住他。
“没什么不高兴的,柔儿本来也没说过喜欢我,我总觉得,爷爷不让我和她成亲,就是不想逼迫她。”何岳抬头看了看月亮又转头看向董尘,上下打量了几眼,“柔儿说你身上有一种什么气质,像月光一样,是叫人喜欢的。”他不由得懊恼起来,“你这破身体连武道都不能修,村里竟然还有还多个姑娘喜欢你,可真是奇怪。”
“气质这个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学的。”董尘闻着手里荷包的香气,打趣着她。他也意识到盛月柔对自己的不同,可他能感觉出来,那不是喜欢,更像是一种在黑暗里突然看见了光芒的感觉。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着嘴架,谁也不愿意认输,消遣着夜晚无聊的时光。整个村子都睡了,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风刮起落叶的声音。月光铺满整个房顶惨白如霜,阴冷冷的。
忽然房内传来一串剧烈的咳嗽,那声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通通吐出来一样,声音大到,吵醒了村里几条狗不断狂吠,也吵醒了几盏煤油灯,油灯昏黄的烛光慢慢连成了一片,整个村子都醒了过来。
“外公。”
“张爷爷。”
两人慌忙跑进屋子,张束山正趴在炕上,用手臂撑着炕头,探着脑袋,地上已经堆积了了好几口暗沉的血,他整个人虚弱极了,颤抖的身子吓得董尘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岳伸手,将手掌扣成了一个碗状,一下一下用力的扣在张束山的背上,帮他将胸内淤积的血排出来。“你去门口守着,除了我爷爷,谁也别放进了,避免吹了风。
咳嗽声在静谧的夜晚,从小山坡传遍了整个村子,嘈杂的脚步声从山坡下传来董尘按照何岳所说,将众人拦在外面,等着村长来了,只放了他进去。
何大为拿了一面铜镜,那是他的福宝。铜镜贴在张束山的脖颈之上,有氤氲的水雾从铜镜里释放出来钻进了他的皮肤里,不一会张束山就止住了咳嗽,意识昏昏沉沉一段时间后的睡了过去。何大为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挂满了汗水,可见刚才那功法,消耗了他许多的精神。
“张爷爷的脉搏不动了!”何岳惊呼出来,董尘赶忙上去摸,脉搏死寂,没有一点声响,他又用手指去探了探鼻息,好在还很均匀。
“村长爷爷,这是怎么回事?”董尘急的快要哭出来。
何大为喘了好一会气才有力气摆摆手,“无碍,束山兄弟脉搏跳的厉害,若不压制,怕今天他要把一腔血水都咳出来,脉搏还在,只是极其微弱罢了。”
何大为将铜镜放在张束山的枕头边,吹灭了烛火,将何岳董尘带出来,关上了房门。
堂屋中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此时都睡眼朦胧,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看见何大为出来,都凑上来问个结果。
“村长啊,张爷爷怎么样了?”何大娘围着一件浅蓝色的碎花袄子,头发还散乱着。
何大为寻了把椅子坐下,把气喘匀了,慢慢说道,“这怪病,在我爷爷那会,他带着我见过一次,脉象全乱,一腔血液咳出啦便陷入深深的昏迷里,这叫假死之像,若不治疗及时,剩下血液渐渐郁结……然后……”话没有说完,可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懂了。
“都怪我。”董尘身子一软,栽倒在屋子土墙上,好在何岳扶的及时,没有撞到脑袋。
何大为抓起他的手臂,手指如铁杵狠狠的按下了几个穴位,他这才恢复了力气。
“村长爷爷,有什么办法吗?或是要什么药?我都可以去找,外公千万不能有事了。”
“办法倒是有……”何大为似乎很难说出口。“只是很难。”烛火跳跃在何大为的脸上,影影绰绰,掉进眼里的踌躇。
“哎呀,你真是急死了,有什么办法你就直说啊!”何大娘急的直拍手,脚一下下跺在地上,身上和脸上的肉颤巍巍的。
“在死谷……”
“尘儿,进来。”
村长的话还没说完,屋内张束山醒来,嗓子像是被一只大手掐住,发出的声音很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