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回来了……”
“怎么样孙妈,还疼吗?”
“劳主子挂心,皮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其他人呢?都怎么样了?”
“大多是些皮外伤,严重的苏管家已经安排送医院治疗。”
从教堂归来,看着那支离破碎的大门,潇肃有些迈不开腿。
如苏杭所说,这是莫大的耻辱,作为主子的潇肃难辞其咎。可归根结底,还是家道中落的司徒大宅实在太孱弱,才会如此受人欺辱。
这孙妈仿佛提前猜到了主人的心思一般,竟提前在这门口等候。
“主子,您的房间已经大致恢复了,您进去吧?”
“谢谢你孙妈。”
“哪的话,主子您客气了。”
鼓起勇气进门,大堂内,佣人们仍在收拾着残砖破瓦,努力让这宅子恢复原来的风貌。
云曼和苏杭带头干的有声有色,二人都放下了各自的架子,戴着手套围裙干的比下人们还卖力。
“弟,你回来啦!”
“姐,对不起……”
“一进门就对不起啊?”
“是我没用,让大家受这样的罪……”
“没有你,这宅子现在能不能在这都另说,傻瓜,没人会怪你!”
这场面,潇肃甚至有点儿想哭。
他害怕进门看到那满目疮痍的家和满脸失望的家人,没想到却是另一副景象。
就算这是莫大的耻辱,但至少如今的司徒家,是有希望过的更好的。
有希望,比什么都重要。
“别愣着啦,你先上楼休息会儿吧,厨房还能用,饭好了再叫你。”
“我也跟你们一块干!”
“别,你是主子。”
“主子怎么了,主子也有手有脚啊。”
“行,那一起干~”
“你怎么了?”
“没事……”
“最好是这样。呐,挑一件趁手的吧。”
“还是匕首吧。”
“嗯,直来直去的,比较适合菜鸟。记住目标的样子了么?”
“记住了。”
“今晚,你的首秀,最好别让我失望噢~~~”
“是,师傅。”
夜幕降临,戒备森严的约克城一改往日的灯火通明,街道上人烟稀少,店铺也都早早关门,除了昏黄路灯,基本见不到其他光亮了。
一个少女在游荡。
“狗日的,你到底死哪去了……”
得知于飞离开了虎痴后,明日香寻遍了她知道的每一处于飞可能落脚之地。
她甚至鼓起勇气一人进了阱底,可不管怎么着就是没有那小子任何蛛丝马迹。
我对你情深义重,你却连一丝气息也不留给我,真是个绝情的家伙。
明日香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向来应该是最洒脱的那一个,可现在,对这个少年的牵挂却占据了她所有的情绪。
她是一个人,可总感觉自己身后有双眼睛。
回头,没有任何活物。
扭头接着往前走,后脊梁骨却总有些异样的感觉。
“见了鬼了……”
前面小巷纵横,她赶紧钻进左边的街口,借着百转千回的小巷子试图甩脱存在或不存在的追兵。
“啊!……”
“嘘!是我!”
一个从头到脚一身黑的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少女面前,一把将他按在墙上捂住了嘴。
摘下那黑色的面罩,她苦苦寻觅的那张脸就在眼前。
“听我说!我现在有不得不做的事,不能久留,别担心我,也别找我,我会在暗处守护着你!”
小巷外的主干道,军警整齐的脚步声一点点逼近,又是一道残影,于飞离开了。
就一句话,别的什么也没留下。
明日香却哭了。总算,这个人还活着,而且就在约克城。
虽然打扮的人不人鬼不鬼,行迹也十分可疑,可他还在,他没有忘了自己,那便足够了。
黑色的身影灵活的穿梭在建筑物之间,于飞的行动开始了。
这里对他完全陌生,但没关系,影子将路线早已计划好,于飞已烂熟于心。
他的首秀,目的地便是那戒备森严的周家。
“弟,该吃饭啦。”
“姐,关门,你来看。”
“这是……”
“鎏金兽首玛瑙杯,云升生前一直在寻找的宝物。”
“是……他一直想亲眼看看这稀世珍宝……”
没想到司徒云升求而不得的无上珍宝,此时却意外来到了司徒家。
云曼触景伤情,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
“主教给你的?”
“嗯。”
“他这是什么意思?”
“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吧。在我这还是在他那,还不都是替他好好保管着,他随时有能力要回去…”
“弟,你还撑得住嘛?”
“我有选择吗?我只能撑着。”
云曼心疼这个少年,可以说,他为这个家所付出的精力,甚至比自己亲弟弟还要多。
她很清楚司徒云升的性格,如果是他,做不到潇肃这种程度,也许现在的司徒家,远不止宅子被私闯这么简单。
“我要谢谢你,真的。我也想告诉你,这家业,的的确确有你的一份。”
“我从没想要什么家业,我这么做不是图你们什么。”
“什么你们我们的,不都是一家人嘛。”
云曼上前将瘫坐在沙发上的潇肃搂进自己怀里,一个踏实的拥抱,正是精疲力竭的少年此时最需要的。
“姐,你身上的味道还和以前一样。”
“好小子,早就偷偷闻我的味儿了是吧?”
“我一个暗族来的,哪见过你这样的大美女啊,还香香的,能不好奇嘛…”
“这倒也是。”
“谁知道你还真是我姐。”
“这就是命运的奇妙之处吧。”
他静静的靠在云曼怀里,这个触感,就像是母亲的怀抱一般。
他感到温暖和安宁,久久不愿松开。
“弟,司徒家不能倒。”
“我知道。”
“我自知对权御之事无能为力,只能靠你了。”
“放心,我会尽力而为,我会保护好你。”
“嗯,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