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回来了么?”
“还没呢管家。”
“联系过司机了没?”
“联系过了,刚刚送主子去了中央大教堂。”
“知道了。”
这才刚换了身份不久,第一次参加最高委议会,没想到这小子融入的这么快,晚饭也不回来吃,甚至连大主教也约上了。
苏杭的伤口倒是愈合的蛮快,这多亏了私人医生们高超的医术,也多亏了他自己运气够好,没被伤着脏器。
尽管如此,这一刀还是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阴影。
这个少年,终究是不可控的。
尤其现在,他还有了司徒云升这么个几乎万能的身份。可苏杭也没的选择,只能合作,走一步看一步,至少目前,事情还都在掌控之中。
“有没有那么一种药,让人吃了以后,就跟行尸走肉似的,任由主人使唤?”
“这……听倒是听说过,像是某种迷幻药…”
“在哪听说的?”
“王家。”
元音不知道这苏杭打什么鬼主意,但大抵也知道他目的何在。
虽然与潇肃终究是隔了阶级,不再能像从前般以朋友相待,但那个少年还是值得他牵挂的。
“啊嘶!你干嘛?!疼死我了!”
“对不起!”
“你可别让我后悔当初不杀你的决定!”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元音一刻分神,正在给苏杭换药的手便不自觉碰到伤口,疼的苏杭直叫唤。
“小姐,您回来了~”
“孙妈,找几个人帮我搬东西。”
“小姐,您这是要??”
“我要搬出去住。”
“搬出去?使不得啊小姐!”
“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人善被人欺,这里明明就是她的家,她却要走。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存着太多她那尸骨无存的弟弟的痕迹,一走进门,眼泪便不自觉的要涌出来。
既然只能咽下这个苦果,那不如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小姐,你这是干嘛?”
“与你无关。”
“有关。老主子生前嘱咐过我要照顾好你们俩。”
“噢?是嘛?那请问苏大管家,您照顾的好嘛?你还有脸提爷爷?!”
“老主子同样嘱咐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包住司徒家的家业。”
云曼竟无语凝噎。
权力至上的人,大多是无情的。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大管家多多少少对自己有点意思呢。
只是没想到在权力面前,自己这么不值一提,这么无足挂齿。
家族存亡,地位名声,这些也许就是他们口中常说的“大是大非”吧。
“小姐,你不能走。”
“你还想再软禁我是么?还是说要直接杀了我?”
“别闹了。这么做对你对家族,都没有任何好处。”
“我有离开的权力!”
“这里需要你,就像需要云升一样……”
“别提云升!!!”
这个伤口,究竟要怎么的灵丹妙药才能治愈呢?兴许是没有的吧,每每想到云升,除了哭泣,她还是哭泣。
逃避可耻但有用。可现在苏杭连她逃避的权力,也要剥夺。
没人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再见云升一眼,能…能让你安心吗?”
“他究竟在哪!!!”
“如果你答应我,好好做司徒云曼该做的事,同心协力为这家业着想,那我带你去。”
“果然和能量环有关……”
“嗯,就这么简单。”
“可你为什么不选择拉拢我,而是非要杀了我???”
“拉拢你,我不过是多了一条狗而已。杀了你,才能搅乱整个约克城。”
“好像有点儿道理……,所以你让你的教徒们四处闹事,因为世界越乱,对你越有利~”
“对咯~”
没想到今晚的于连,还真是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和平时温文尔雅的大主教完全判若两人,将所有勾心斗角的计谋都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了
“那怎么几次失败后,你就放弃了?”
“嗯,我以为这事儿会很简单,杀你,不过是踩死一直小蚂蚁而已……”
“拜托,我司徒家好歹是一方豪强诶,虽然现在式微,底蕴还是在的好伐~”
“哈哈~司徒家的底蕴,也许我比你更了解~”
“开玩笑,我自己的家,还能没你一个外人了解的深?”
潇肃眉飞色舞,说的胸有成竹。尽管底气不足,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于连则只是微微一笑,伸手给潇肃续茶。
潇肃学着白人的样子,像模像样的双手托起那别具一格的建盏,将缕缕茶气吸入鼻腔,随后感叹:
“好香的茶~”
“可惜你不懂茶。”
“主教为何这么说?”
“就像你不懂画一样。”
“这么看不起我嘛?”
“不是看不起,你不懂那就是不懂。你没经历过这些~”
于连的语气越平淡,潇肃越是听着慎得慌。难不成,自己最害怕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三杯热茶下肚,醉意已几乎被驱散殆尽,他不得不放下杯盏,认真了起来。
“不是说开诚布公嘛,主教有话不妨直说。”
“你想听我说什么,云升?哦不,或许你更喜欢,陈潇肃这个名字~”
“什…什么陈潇肃,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啥啊?!”
“说好的,开诚布公~”
还真是发生了。
于连居然知道背后的一切…
这回,潇肃真的完全乱了阵脚。
司徒云升,这四个字是他与之周旋的唯一底气,现在这底牌被人掀翻了,他也重新回到了一张白纸的状态。
对面的于连则愈发轻松,泰然自若的倚靠在沙发上品茶,对这个少年的惊慌失措毫不意外。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于连。”